自从我与小寒进来,李诗遣退了身边的两名贴身丫鬟,唤作我一人守在她左右。du00.com
那两名被遣退的丫鬟还哭哭啼啼,不肯离去。李诗将身上的手镯配饰等拿出来,每人分发一件后,那两名丫鬟才肯消停,红着脸离开岗位换到别处。
看来,这两名丫鬟平日里没少吃李诗的好处。
传言总是可信度不高,至少我在李诗身边,就从未觉得这女人那么糟糕。
她比任何人都真实,她并不爱韩真骞,她从不掩饰,可她仍旧讨好这个不爱的男人。
外面的丫鬟搞不明白,为何我和小寒刚进来,就深得李诗的喜爱。
概括来说,一个呆,一个冷。不爱嚼舌根,不爱八卦,做事认真。
我俩的日子是步步高升,从一开始被前辈使唤,到如今虽已使唤别的下人,不过短短三日。
李诗私底下曾跟我打趣,“山风,本宫特别喜爱你发呆的模样。”
我道:“小寒也一样。”
“小寒啊,那哪是呆,那是冷。”
确然,小寒果真寒得不近人情,作为下人的他,却连李诗的面子也不多买账。
听说李诗吩咐,他是这样办的。
“小寒,本宫肚子饿了。”
“……”
良久不见动静,李诗从贵妃榻上抬头,睁开杏眸,眨眼,确认小寒还站在身边后方才躺下,“小寒,本宫肚子真饿了。”
“……”
过了半刻钟,小寒端来了一盘莲花糕。
李诗摇手,“饿了要吃饭。”
再过了一会儿,小寒端来一碗白花花的白米饭,白得一干二净,什么拌菜都没有。
李诗惆怅着倾国之颜,拎起绣花白绢子,掩嘴轻咳,“咳咳,小寒,你退下吧,唤山风过来。”
这么一个让人火冒三丈的仆人,李诗为何还会对她如此宠爱。
答案便是琴技,棋艺。
小寒有着高超的琴技,李诗听完小寒演奏,这样说:“都道南国之中,公厘夏的琴艺最为精湛,本宫听完小寒的,只觉得天下皆无人能媲美。即便公厘夏,须得谦让两分。”
既然敢以公厘夏为对象来比较,可见小寒的琴艺肯定很高。
李诗与小寒对弈完,但见她柳眉紧蹙,杏眼半垂,“小寒,你还是老实呆在本宫身边,本宫可以拜你为师。”
凭借这两样,李诗对小寒的重视程度之高。
因此在苦力方面,李诗偏爱使唤我。
“本宫就爱你这呆样,本宫可是害怕极了小寒。”
其实,我不想揭穿她,她的实际意思应该是我比较好使唤,至少她要求什么,我从没做偏。
我与小寒不熟,与其说是不熟,还不如说我完全是无暇顾及,我全心全意想着如何旁敲侧听,关于她对沈耳的态度。
今日,韩真骞邀约李诗看戏。
李诗让我提醒她起床,她身上患了怪病,治不好却也没要她的命,只是身子感到一日比一日空虚无力,有时她懒睡会睡得叫不醒,过了时辰。
贵妃榻上,李诗懒懒的睡着,边上桌案上笔墨未干的宣纸敞开,白纸黑字,佳人美景。
春风自轻纱内撩入,荡起她那垂落在榻下的柳发,盖在身上的绒毯轻轻滑落一旁。
她很柔弱,即使她表面风光无限。
我上前,捻起那毯子,往上移着,盖住胸口。
她睁眼,杏眼流转,见是我,清冉一笑:“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本宫睡多久了?”
“不久,园子里的戏还未开始。”
韩真骞找了一个戏班子,约了她今日要到尚悦苑中看戏。她淡淡露出一个笑,淡得几近看不出她在笑。
我扶起她,她扶了扶身后的凤裘,“山风,你知道为何本宫会活到现在么?”
我摇头。
她笑,“因为韩真骞还活着。”
那双眼不似在说笑话。我并不懂她的意思,她是舍不得韩真骞,还是舍不得这个被她宠的位置?
不,都不像,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一滩死水。
她又为何要跟我说这些话?
她见我不作声,轻笑,招呼其她的丫鬟跟着,“山风,你留在殿中,本宫不想你离开太快。”
她是担心我跟着去,会被韩真骞拿走。可是,韩真骞岂是谁都拿。
她边走边叹息,“希望这出戏能快点结束。”
戏。看戏之人,又岂知,自己也许正被别人以戏的身份看着。
我低头,朝那张宣纸看去,一首绝妙的诗跃入。
一生一代一双人,正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因为本人诗盲,只好借用了)
落款:诗从何处。
她心里一定有过一个人,字里行间,全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