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陈王后身上,此时听她一问,他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方才淡笑着回道:“那就有劳母后了!”
陈王后这下满意了,端着雍容的步伐徐徐起身,朝着秦王微微一拜,“陛下,臣妾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俩谈心了,先行告退!”而太子萧暄也在眸光一转后跟着起身告辞,这一下,正德宫里便只剩下秦王和萧绝了。
等人一走,萧绝立时上前扶住秦王的手臂,“父王!”
秦王摇摇头,“罢了罢了!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王后与太子想必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父王……”萧绝还待说什么,却见秦王挣扎着准备坐起,他忙替他垫高了身后的靠垫。
“阿绝,为父恐怕时日无多了,若为父一去,这大秦,可就要乱了啊!”秦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顿了顿,方才徐徐道:“如今大秦一分为三,若要彻底摧垮太子,你必定要得到秦穆候的支持!只有得了他的支持,为父才能走的放心啊!”
“父王!”萧绝微微有些哽咽,“您身体不是一向很好么?为何今日会突然晕倒?”
秦王叹息着摇了摇头,“这王宫里哪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稍微一不注意就着了道!为父老了,再也不若年轻时那般骁勇善战!”
萧绝握着他枯瘦的手,闻言目光一冷,“您是说这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秦王却不再多言,只握着他青筋突起的手,“阿绝,这秦国只有交给你,寡人才安心!萧暄为人太过阴险狠辣,坐上王位以后必定不能成为一位明智的君王!”
秦王见他不说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为父知晓你心有不愿,可这秦国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啊!”
“还有,切莫有自己在意的东西,否则,那些人会拿着这些对你来说致命的弱点将你置之死地!”
秦王说完,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母后,您说父王打的是什么主意呢?”萧暄与陈王后并排走着,闻言,陈王后冷冷一笑,“还能是什么主意,他向来对萧绝另眼相看,这王座他也心心念念的打算传给萧绝,你觉得他还能打什么主意?”
萧暄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双拳握紧,“父王就一点不顾念儿臣的心情么?”
“阿暄!”陈王后拍了拍他的手,方才笑道,“母后一直没能和你说,不过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了。秦王根本不是你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其实另有其人!”
“母后!”萧暄闻言,浑身一震,“母后,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陈王后冷冷一笑,“当初我嫁与秦王时次次都被人强灌避子汤,若不是木莲施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你啊暄儿!”
萧暄一双眼讳莫如深,“那我的生身父亲又是谁?”
陈王后闻言讽刺一笑,“不过王府下等的侍卫而已,不值一提!”
看着母后那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脸,萧暄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张了张嘴,却还是问道:“意思也就是我不是纯正的王室血脉?”
陈王后不屑道:“王室血脉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是我陈柏芝的儿子,就是纯正的王室传承人!”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萧暄握了握拳头,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陈王后见他似有不适,忙抓住他的手,“阿暄,你怎么了?”
萧暄却是坚定的推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重复道:“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陈王后不解他为何执意如此,却还是快速道:“当然没有!连那个下贱的侍卫都在那天晚上被母后处死了!”
萧暄扯唇轻轻的笑了,“那就好!”于是陈王后转过身,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那丝杀意。
“王儿!”在萧绝转身欲离开之际,秦王拉住了他的手,“为父还有一事要告诉你!”说着,他伸手从胸前摸出半块玉佩。
萧绝疑惑的接过这块玉佩,不解的看向他。
秦王忍着身体的不适,一字一句道:“这是陈柏芝的随身玉佩,当初你母妃死的时候交给我的!”
萧绝身子一僵,却听秦王继续道:“你母妃死的时候曾告诉我,陈柏芝当初被逼喝过避子汤,所以不可能会怀有寡人的子嗣!可最后她还是有了,而且还产下了一对龙凤胎!记住,只要找到另外半块玉佩,就能找到那个当初与陈柏芝通奸的男人!如果能找到那个男人,就能证明太子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
萧绝震惊的看着手里的半块玉佩,而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王,半晌才哑着嗓音开口:“母妃当初就是知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被陈柏芝杀人灭口么?”
秦王一愣,神色随即颓然下来,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不忍的闭上了眼。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