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间的声响,慕容琬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只木然的看着淡紫色的纱幔,默默的发呆。
萧绝走进来,迟疑着不敢上前,半晌才哑着嗓音,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知轻重,并且第一次以这样低微的姿态面对她。
慕容琬眼睫一颤,泪水便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她压抑着嗓音低泣着,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难受的厉害。
萧绝见她无声的流泪,心就像被刀扎一样,想要上前安慰她,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只能颓然的定在原地,看着她汹涌的泪水沾湿了枕巾。
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许是情绪发泄够了,她的眼泪终于是止住了,“你出去!”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却无损语调里的坚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萧绝一怔,随即握紧了双拳,可他却什么都没说,无声的走出了卧室。
终于,门关上,她紧紧的闭上眼,无声的嘶哑开来。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她其实早有怀疑却一直不曾在意,而就是因为她的不在意,所以这个孩子才会这么容易的流逝。
前世失子之痛尚未来得及忏悔,今生又辜负了另一个孩子,她慕容琬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债孽大概今世都难以偿还了,只盼来世她还有机会能亲手补偿。
这一夜,王府注定难眠。
慕容琬一夜未曾闭眼,同样的,萧绝也在书房站了一夜。
天微微亮之际,他终于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茫然道:“执言,本王做错了么?”
执言从来没见过如此这般脆弱的萧绝,一时鼻尖微酸,忙不迭道:“王爷,您没错!”
“没错啊?”他苦涩的勾起嘴角,凉然自嘲道:“可为何本王会觉得难过呢?难过的就好像整颗心都被人攥在了手心里,很疼!”
“王爷!”执言一个大男人,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见萧绝凄苦的模样,差点就落下泪来。
“王爷!”他吸了吸鼻尖,难得笨拙的宽慰他,“这个孩子来的本来就不是时候,所以,属下还请王爷保重身体,切莫太过自责!”
闻言,萧绝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什么都没再说,兀自转身走出了书房。
执言深吸一口气,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王爷!”刚走出书房门,便见周德豫从一侧飞快的闪出,“王爷,王上让您马上进宫!”
“父王?”萧绝眉头狠狠一跳,尚来不及发话,秦王身边的常侍太监李公公已经甩着拂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翼王殿下,您快些随老奴进宫吧,陛下一大早起来就晕倒了!”
什么?
萧绝眉头一皱,当下不再迟疑,跟随着李公公快速进了王宫。
正德宫内,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驻扎在此,尽都愁眉紧锁,期期艾艾的听着陈王后的训导。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连清醒的秦王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奈出声道:“王后!”
“陛下!”陈王后这才止了声,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着人将一众人赶了出去。
“寡人只不过晕倒而已,王后不必太过紧张,也别让太子和翼王赶回来了。”秦王喘了口气。
“这怎么可以?”陈王后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陡然听外间一声喝唱,“太子殿下驾到!”
她这才舒展开眉头欣慰的笑笑,“阿暄来了!”说着,她忙起身,抬眼看向门外,这一看,另一个身影也随之落入眼底。
陈王后掩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原来阿绝也来了!”
闻言,秦王这才抬眼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宽慰。
“儿臣给父王,母后请安!”两兄弟一左一右恭谨的问了安。
秦王挥挥手,“都起来吧!”
“父王,您没事吧?”萧暄一起身便急急的走上前来,表情焦急,倒是表现的恰到好处。
萧绝跟在他身后,只一双眼幽深无比,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其间夹杂的焦急。
秦王安抚性的看了他们一眼,“无妨!人老了,很多时候总是身不由己啊!”说罢,他复又掩面轻咳了几声,秦王后忙着人端了痰盂过来,一边嗔怪道:“你看你说的,哪里老了?您可是陛下,是万岁!”
秦王闻言也只是若有似无的笑笑,并没有答话,反倒是抬眼看了看萧绝,而后道:“你这个臭小子,大婚的规矩你也忘了!都没说带妩儿进宫来看看寡人!”
“父王!”萧绝一怔,随即垂下眼来。
秦王仗着自己生病越发的得寸进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是!”
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陈王后凉凉的看了眼自家儿子,然后才勾唇,对着萧绝轻笑道:“下月正好是妩儿的生辰,不若就让妩儿进宫来,大家也好一起聚一聚!阿绝,你看如何?”
萧绝自始至终都未曾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