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贵回答道,抬起头来看着大师兄,赤红的双眼。
“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吗?”云兰夫说道,仍担心的在侄儿身上摸来摸去。嘴里念叨,责怪:“你们可不许给我乱逞强...知道吗?!”又回头问张忠予:“定贵也没事吗?忠予。”
“没事、没事,吓死我了,师叔。”张忠予回答他道,却看见辽定贵左手比划着,在数身上铁甲新添的剑痕:“一、二...三...四...八...八道?竟被你刺了我八剑!”辽定贵说着。泄气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恼状。
“哈哈哈...”云振龙仍在看着梁上自己的长剑,听辽定贵所言,仍不住哈哈笑,身体一震颤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叔叔按揉的酸痒:“你...你还刺了我三剑呢...连长剑都被你挑飞了...我的‘鹤唳九天’,竟然敌不过你的‘鹤舞飞扬’?...”
“闭嘴!不许再说话!好好调息。”云兰夫站起来斥责道:“若不是身披厚甲,你们现在都死了知不知道?必须循序渐进,不能妄图求快伤了身体。”言下欲再责怪。心里却是不忍痛惜。云振龙闻言,便不在言语,闭上了眼睛,竟似席地而睡般,辽定贵也往后一躺。索性闭目睡在了地上。
“竟给我胡乱逞能...”云兰夫说道。
“呵呵...师弟们都这么拼命了,我的伤却还没完全痊愈...”张忠予言之,心急状,仰起头,看着师弟那把长剑,一纵身法,‘仙鹤展翅’摘了下来。
“你的手臂还不能随便乱动,展什么翅膀?”云兰夫嗔道,眉头皱了一皱。
“不碍事,师叔,我用的是另一只手臂。”张忠予翻身落下说道,手中拿着师弟的剑。
“练剑不练功,到头一场空,招数总会有尽时,而内力永远都不会嫌多,你们明日起,不许再这么整日沉迷剑招。”云兰夫说道:“需上半日修气,而下半日练剑,懂吗?”
“是,师叔。”“是,叔叔。”躺地上的辽定贵二人,与大师兄同声应道,人却还是闭目调息状。
“先生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如此修为。”张忠予说道:“想来又怎能让我们心存懈怠呢。”
“嗯,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你们也要在知道,此时你们身上肩负的职责。不要一心为了复仇,要更多想想,光复本门的重任。”云兰夫说道,心里忽而心生怆然:“世间之仇何其多?偏要你们杀身成仁吗?一执之念,可以让你们勇往直前,也会让你们黯淡光华,所以切记那一‘勇’字,也需刚柔相含,则可无往而不利矣。”
“是,师叔。”张忠予回答道,却看见了辽定贵与云振龙,眼角无声滑落的泪滴。
云兰夫深叹一气,继续说道:“我们千鹤门,也曾经有成百上千的门徒,鹤舞飞扬更恣意逞强,为武林道义,管江湖不平,孤鹤长唳于九天。在我们师兄弟里,而今会此绝技之人却尽死,唯剩我一人不会,苟活至今。由是让我时常反省,是否过钢者易折,善柔者才不败?你们瞧那先生,如此高强深湛之人,却益发君子怀柔似水。所以,你们不要怪师叔愚钝柔弱,我只希望你们,不管谁先掌握了‘鹤唳九天’的绝技,但做为一派掌门,还要多想想,若是你们这次也战死了,家里未更事的师弟师妹们,还有谁看可以教他们‘鹤唳九天’?”云兰夫言之,竟然气结伤魂状,英雄落寞。“苟活之人...早有追逝者之心...我却问你们,除了复仇?你们谁人心里,真正把光复我千鹤门为己任?嗯?这才是临出门时,你们师傅千叮万嘱的良苦用心啊?懂否?”云兰夫说道。
“我们知错了...”云振龙、辽定贵坐了起来,和张忠予,三个人同声颌首说道。
“好!好!好!大丈夫敢做而敢当,你们记住了该肩负的担当,则不枉千鹤先辈之良苦用心了。”云兰夫说道:“千鹤门中无懦夫,不是因为我们不怕,只是因为我们勇于担当,这便是‘鹤唳九天’之最高奥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