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家的火,起的蹊跷。Du00.coM
余达和秋儿奔跑到跟前,火势已经呈现出最凶的时刻。屋里屋外都窜跳着红红的火舌,撒在地上的马草啪啪的作响,整个院子被屋里的火烤着,人无法靠近。
在灵堂帮忙的人,个个慌慌张张手忙脚乱乱成一团。展松叔哭嚎着吆喝众人,但火场中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余达上前一把攥住展松叔:“叔!展厚叔呢?”
“不,不知道!谁知道他跑哪儿去啦!……”展松叔忙活着招呼众人,从火场往外抢二爷爷的棺椁。棺椁已经燃着了,火苗串起一尺高,棺木噼噼啪啪的响着,随时都要散架。有人抱出一床棉被,呼的一声蒙到棺椁上边,大家用多个锄头的弯弯鈎儿,钩住棺椁拼命的往外拖,火势太猛,烤的人受不住,逃到门外喘一口,回来再拖,好不容易拖到院子,就听棺椁“嘎嘣”一声,四下崩裂开来,二爷爷遗体暴露无遗!
“糟糕!”展松叔一愣,忙扑上去,用被子将二爷爷掩盖的严实。众人用脸盆水桶一齐向上泼水,把展松叔也泼成了落汤鸡。
家里的女眷都从厢房跑到院子里,二奶奶扯起展松叔:“孩子!……啥都不要管了,看看人都出来了没?”
展松叔点头,扫一下院子里的人:“达子……达子进屋了!”
余达真的冲进了屋里。他听展松叔的那一嗓子,说不知道展厚叔的下落,心就要迸了出来,戳秋儿一把,两人拼命串进屋里,呼喊着奔向展厚叔的房间。
此时的火势,已经达到了顶峰,房顶的椽子不时的掉落下来,两人被熏烤的喘不上气,昏昏沉沉,猫腰摸到展厚叔的房间,闭着眼在炕上摸几把,炕上空空,只摸到一根屋顶落下的椽子,椽子已经着起火苗,烫得余达嗷的一声,收手嘚瑟个不停。
“那去了?人呢?……”余达大声的自言自语,也似在问秋儿。
秋儿被烟熏得说不出话,两手用毛巾捂住嘴巴,用肩膀噌余达一下:“快跑,我们会没命的!”
余达见找不着展厚叔,心里慌乱,脚一跺,嚎啕就哭。不曾想这一跺,脚下一软,感觉坠空一般,两人随着轰隆的一声响,身子轻飘飘软绵绵随着脚下的地面陷落下去。
一切来的突然,余达和秋儿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莫名其妙的陷落到漆黑一团、丈余深浅的底下。虽然吓了一跳,却有惊无险。都直直的矗立着,顿感气爽风凉,与上边的烟熏火燎反差极大,两人大口的呼吸着凉气。
余达回过神来:“地窖!”抬手戳秋儿一把:“二爷爷的地窖!……”
“达子!”是女人的声音,展厚婶的。
顺着塌陷洞口透下的光亮,余达和秋儿逐渐看清。角落处,展厚婶正瘫坐在地上,展厚叔静静的躺在墙跟。余达悲喜交加,扑上去哭出泪来:“叔,叔……!”
展厚婶制止:“别哭,听不见,昏迷了!”展厚婶见余达不解的看着她,说道:“没事,是被我硬生生的拖下来的,他浑身都是骨头的伤,经不住搬弄,疼得昏死过去了,过一段就会醒的。”
见到了没有被烧死展厚叔,两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二爷爷家当真也有一个地窖,准确点说不是地窖,是地道。是和我们家老宅相通的地道,也就是展翔叔藏身的那个相通,说是相通,其实仍然没有通。当年,为了躲避匪患,二爷爷非要挖通不可,是我爷爷坚决制止了二爷爷,那时,只剩下一尺厚的硬土了,爷爷说:“别挖了,留着吧,若要是用的着的话,几下子就刨开了。后人总是要分居过日子的,也得考虑到。通了不好。”
展厚叔在命在旦夕的时候,想起了地窖,将秘密告诉了展厚婶,索性保住了性命,算是幸事。备了几十年的地窖,关键时刻也算真正派上了一次用场。
待展厚叔慢慢醒来,秋儿来了兴致,匍匐下身子,顺二尺高的猫洞爬进去,见真是朝向我们家老宅,便一步一步向里面爬行,余达喊他:“别进去,肯定有蛇和老鼠!”
秋儿不听,径自向前爬去,约莫有百十步远,脑袋直接顶着了泥土,始知已经爬到了尽头,仰起脖颈瞅瞅,黑黑的,啥也看不见。心想真的就剩一尺就通啦?这地道究竟通到了哪间屋子?因侧不开身子,好不容易抽过一只手臂,用手指抠抠,潮潮的,松软的很,一用劲儿几个手指全插进去,抠下一块拳头大小一块泥土。
见泥土果然松软,秋儿起了劲儿,索性不停的抠挖,约莫有半个多钟头,遇到了硬硬的石块,就是当年我爷爷所砌的地窖了。石块是用浇泥砌成的,多年的潮湿,业已松软,秋儿用力一推,只听轰隆一声,石块掉落了一堆,对面透过来昏暗的光亮,相比漆黑的地道,简直就是见到了新的天日。
“通啦,俺挖通啦,——果然是通的!”秋儿一阵欣喜,高声喊了一句。但接下来就被吓了一跳,见一个人影嗖的窜到了对面的墙角,惊恐的表情呆呆看着刚才塌陷的窟窿,看着秋儿露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