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小白脸,没有一个好东西!”
原本还心有隔阂的几人,迅速找到默契,大咧咧骂人,咕咚咚喝酒,将酒宴的气氛推向****。Du00.coM
周扒皮舌头已是打结,道:“小兄弟,干完这一票后,咱们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块花流快活则个。”
卓一杯道:“老哥没拿俺当外人,将一件比山还要重的秘密告诉俺,俺早就认定老哥为生死弟兄哩。”
“好一个生死弟兄!”周扒皮端起坛子喝了个罄尽,道:“卓兄弟,做你该做的事。”
卓一杯目光颤抖,道:“那俺真的要做了!”
周扒皮郑重点头:“就这么定了。”
卓一杯不再含糊,扯开嗓门,高声呼喝伙计上酒。
“来喽。”
脚步声踩着楼梯上来,厅门推开,一个瘦小的伙计闪了进来,他头上戴着毡帽,右手开门,左手托着酒坛,将一坛酒置放桌上。
卓一杯单手提起酒坛,咕咚咚一口喝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好酒”,然后手一翻,那口酒坛硬生生砸在周扒皮的肥头上。
卓一杯指着周扒皮骂道:“你们几个恶人,真以为一桌酒席便能将俺拉下水,将俺当成了什么人!俺自娘胎出来,便是立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莫说你们没钱给,就是有钱给……俺也不收。想让俺入伙办坏事,既没门也没窗户,绝没有走通的路。今后,俺走俺的独木桥,你们游你们的桥下河,各不相干。”
大头小子冷不丁唱了这么一出,席间恶人俱是大惊,就连送酒上来的伙计也是愣在当场。
而周扒皮更如杀猪一般嗷嗷叫痛,在地上翻滚不已,“哎吆,好你个大头小子,不贪钱、不贪色,软硬不吃,真乃百年一遇的刚正少年!”
卓一杯借着酒劲,腾地蹦到桌子上,掳起袖子,又将满桌碗碟砸向其余几位恶人,芍药阁一时间乱作一团。
那名伙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毡帽忽然被一面盘子扫落,露出一张皎洁面容,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子,轻斥一声,加入战团。
小伙计自然是白二小姐所扮,她自郭大海嘴里探得信息,五大恶人在芍药阁做东,摆下最奢华的酒宴,奉卓小贼为上宾,关起门来密谋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虽晓得五大恶人不可招惹,但仍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便将周大海一巴掌拍晕,还剥下他的新衣,扮作伙计混入酒楼。想的是偷听点消息,好回去向姐姐邀功,真若不小心被察觉,便掀翻桌子逃之夭夭。
卓小贼与五大恶人当场翻脸,事起突然,她胆战心惊地喊卓小贼逃跑,但场上的局势却是风向大变。
卓小贼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掀翻桌子的是他,骂得最响的也是他,打得最凶的还是他。这小子也不知吃了什么大补丸,双臂如疯如狂摆动,一双粗腿更是连环踢出,屠陀朱刚嘶吼一声,肚皮已中了一脚,倒翻着从窗台摔出。病猫醪昹且战且退,处于下风,全然没有今日球场上的威势,跟在朱刚后面溜走。就连鬼司阴差易殊途也像丢了魂般,一双青掌软绵无力,被迫下窗台。最后,那个驼背许攸拎着周扒皮也从窗台掠逃而下。
窗外仍传来周扒皮的大骂声:“大头小子,选你合伙做事,算是我们兄弟瞎了眼。真想不到,你竟是一个视金银如粪土、观美色如草鞋的刚正小子,简直是天上少有、水中罕见、地上没毛的盖世少侠……”
白璇左手擎剑、右手握鞭,望着一片狼藉的厅堂,仍不相信这么容易便迫逃五大恶人。
卓一杯半蹲马步,头顶着凳子,手挽着桌子,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英雄气概,钻出窗台去追,怎奈那桌子腿实在太长,卡在屋内,这才悻悻作罢。
白璇道:“卓小贼,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周扒皮几人请俺来喝酒,原来没安着好心,说来说去非要求着俺入伙,说让俺当大哥率他们一块做坏事。”卓一杯道:“他们许诺会给俺像小山一样的金银财宝,当然被俺严词拒绝。俺可是全身充满正直、正义、正气、正确、正儿八经的盖世少侠。”
“少吹牛,那些带‘正’的词语根本和你不沾边。”白璇毫不客气地戳破他的牛皮,仍奇怪道:“你就这么咋呼几下,五大恶人怎会都吓怕跑了?”
“是被俺打跑的!”卓一杯挺胸道:“你曾经说过,只要走上正途,便不怕任何邪恶势力。俺跟着你走上正路,全身充满正直、正义、正气、正确、正儿八经的力量,莫说五大恶人,就是五十大恶人,也会被俺打得像癞皮狗一样逃窜。”
白璇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现在听来总觉得不对味,气鼓鼓撅起嘴,一时又不知该从哪里指摘。
若不解开白璇的心结,依小丫头的脾气,一定会喋喋不休问个不停。卓一杯替她说道:“你一定怀疑五大恶人跟俺达成了某种默契,才故意想让吧?”
白璇眼睛一亮,短剑指着卓一杯道:“不错,本姑娘正琢磨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