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酒喝得颇为尽兴,至少大头小子如此,他左一杯、右一杯,满满一瓮酒有大半进了自己肚内。Du00.coM
按照周扒皮的说法,几位恶人合伙来甘陵准备做一场大买卖。他们屈身投入赤鹫,就是为了争夺一张决赛入场卷。
卓一杯道:“赤鹫输给了紫蛇,你们不是白折腾么?”
朱刚哼道:“那是因为老子故意让球,才让紫蛇捡了便宜。”
卓一杯撇撇嘴,自然不愿和这个恶头陀争执。
“输球却是技不如人。”周扒皮道:“点球战,为精英球手之战。赤鹫根基不足,紫蛇实力雄厚,也只有点球战才有取胜的机会。但我们仍低估了史家少主的决断,史郡城除了亲身赴险,还选擢小兄弟作为点球手出战。不过若非如此,我等还实难联络上卓兄弟,无法推动新的谋划。”
卓一杯问道:“新的谋划?”
周扒皮摆出一副坦诚姿态,道:“十日之后,便是甘陵争霸的决战。前一日,甘陵郡守贾守道,也就是这一代贾家的家主,会依循惯例在自家的阆苑堂款待双方参赛球员。赤鹫止步决赛、失去机会,但小兄弟有份随着紫蛇参加,需要烦劳你从阆苑堂取出一件物件……一柄眉头雕饰龙纹的镇尺。”
提到偷东西,卓一杯立时来了精神,一双小眼噌噌放光。
“这次请你来,便是为了此事。”周扒皮接着道:“贾史王薛四大世家,每家都有一件传家之宝,实乃四家祖先担当侍卫之时,东周皇帝亲自赐封。而四件御赐之物,便关联着东周宝藏的线索。”
周扒皮从怀内小心翼翼摸出一件扁盒,在掌心轻轻一摁,打开盒盖,端出一面金色的圆镜,镜面微凹,流光闪烁,厅堂内顿时金光辉耀,刺人眼眸,难怪先前只燃起一盏小灯,显然有意为之。
“这一件便是薛家的家传之宝……金乌镜。薛家这一代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吃喝嫖赌,入不敷出,半年前便将金乌镜作价一万金通,典押于雷州一所老字号当行……富源泰,恰好老哥路过,以双倍价钱收了回来。”
“天,两万金通,果然是好东西。”卓一杯啧啧有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竟片刻不得稍移。
周扒皮道:“贾家是一柄虎纹尺,薛家是一面金乌镜,这两件为家室收藏之物,平常难得人见。而王家一向骄奢,将家传的玲珑玉作为珠宝行的镇店之宝,吸引来往商户观瞻,所以又有甘陵之心的别名。不久前被金牛大盗偷走,几经转折,据说现在落到小兄弟的手里。”
“既然老兄如此坦诚,俺当然也不能藏私。”卓一杯倒也光棍,从鞋内掏出一枚白玉,吹去泥垢,露出晶莹滑润的真身。说也奇怪,经玉石光芒润过,厅堂内金光变得祥和,使人如沐春风。
“果然是玲珑玉!”
周扒皮喟叹一声,现在又变成了他呼吸变粗,眼神像饿狼一般瞅着玉石不放。
卓一杯浑不在意,轻弹一下玉石,发出鸣镝之声,道:“别吓俺,俺一向手笨,莫给摔坏了。”
席间恶人互望一眼,收回觊觎目光。
大头小子又问道:“还剩下一件物事,史家是什么宝贝?”
“史家那位护卫祖先本是屠户出身,耍的也是斩骨刀。子孙几代人附庸风雅,辍武修文,反而成了享誉雷州的书香门第,而他们家传的紫华刀法,也是由庖丁之术演绎而来,可谓世道变迁、沧海桑田。”周扒皮显然做足了功课,慨叹一声,道:“周室赐予史家的是一枚定神珠,本是安神定性的宝物,这些年一向由家主主妇保管。”
卓一杯道:“这么说,定神珠应在白娘子手里。”
周扒皮点点头:“卓兄弟想必清楚,白娘子师出中土十三大宗门之一的华妙堂,一直作为掌门弟子培养,即便放眼这一代的年轻弟子,也有名列前五的实力。从她手上夺宝,恐怕比贾家还难。”
卓一杯道:“白娘子既温柔、又大方,俺根本不信她会这么厉害。”
周扒皮哼道:“那是一条比毒蛇还要可怕的美女蛇,最擅长以假面孔骗人,小兄弟切莫被她给骗了,倒时连个骨渣都不剩。”
卓一杯道:“看周老哥的表情,应是被她骗过吧?”
周扒皮肥脸抽搐一下,苦笑道:“何止我周温水,老朱、老易、醪少爷、许老师,还有那个死鬼莒无厉,都曾吃过她的苦头。想当年,我们兄弟也是意气风发,不是绝美少年,就是彪壮好汉,不幸碰上了那个精通狐媚之术的贱人,一个个迷得连魂都没了,莫说金银财宝,就是连亲爹也恨不得献上去。可当兄弟们一贫如洗,身无长物,那贱娘们便挥一挥衣袖,连个影子也无法找到。三十多年来,我们兄弟的日子过得只有一个苦字才能形容……”
卓一杯摇头道:“三十多年?白娘子还没出生哩。”
周扒皮拍了拍额头,道:“老哥失态了,卓兄弟莫怪。”他板着指头又数了数了,道:“不是三十年,是十三年……”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