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大盗！还想瞒人多久？”
卓一杯拎着一条瘸腿板凳，扫视着院中呼呼大睡的几人，像极了嗅到肉味的癞皮犬。www.DU00.COm
他满怀疑问，连夜赶回甘陵城，往常夜间大开的城门竟紧紧闭实，还多出大队城卫军巡逻，好不容易绕了多半个城墙，寻得一条狗洞钻回城内。好家伙，各条街道灯光耀目，人山人海，如过节般热闹。
“金牛大盗，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天降金银”的类似歌谣，在大街小巷广为流传。
他累了整夜，半个银通没摸到，悻悻然回到牛记棺材铺，铺子已被简单搭起的篱笆圈住。
“大伙，昨夜的英雄范去哪了？驾着金牛，分金散银，甘陵都让你们耍爆，怎不接济接济俺这个穷小子呢？若不如实交代，别逼俺出绝招！”
任他喝声震天，牛大叔和四个侄儿像死狗般躺在地上，而他唯一的侄女，更抠着鼻子，响屁连连。
卓一杯不知从哪里端出一面砂锅，香味扑鼻。
“开饭喽！”
这句话仿佛具有神奇魔力，斜躺几人立刻“醒”了，虽然有的揉眼，有的捶腿，有的晃脑，有的搓脸。
“算大伙识相。俺问一句，是谁将牛群涂满粪便？”
牛降龙打了个哈欠。
“降龙哥，果然是你这个卑鄙货，前有母银通勾引公银通的点子，如今又将百头牛涂上牛粪，装神弄鬼且省钱，好多人都赞有神牛范哩，昨夜行动的最佳化妆奖非你莫属。”
卓一杯又摸出一柄汤勺，从砂锅内舀一块肥肉，丢入降龙嘴内，后者发出满意哼声。
牛伏虎接着打了个哈欠。
“伏虎哥，别急。除了你之外，谁会蠢得在地底下挖坑道，而且多年如一日挖遍全城大户，这最佳劳模奖当然是你份内滴，谁也抢不走。”
牛长眉连打两个哈欠。
“长眉哥，憋屈你了。既没有一肚子坏水，也没有笨力气可用，但你有一双贼亮的眼珠耶。抖眉毛遮掩作甚？你那双贼眼根本藏不住，绿豆小点，乌亮有神，探路跟踪一等一的好使，最佳探风奖非你莫属。”
牛大耳翻转身躯。
“大耳哥，躲什么？你的本事也矬不到哪里去，除了天生一双猫耳朵，还有鼓捣耗子药的嗜好，虽然药不死耗子，但既然可以让你自己拉三天稀，让百多头牛多拉几泡屎也不在话下，附加满城恶臭的属性，最佳风味奖归你了。”
卓一杯蹲下身子，轻揉着牛观音宽厚的肩膀，叹气道：“世间除了俺可怜的傻姐姐，谁能扛得动成箱成袋的金珠银珠。瞧把俺姐累得，这最佳劳模奖……靠，伏虎，把你的名号还给观音姐。”
听在外人耳中，这本是大头小子随口说出的称号，由伏虎转到观音头上，还不凭他一句话，前者连哈欠都懒得打，似是根本不在乎。
“不同意？别怪俺急。”
伏虎无聊地打个哈欠，闭眼打嗝。
“这还差不多。”
卓一杯双膀用力，将牛观音的大腿抬起，重重砸在最可恨一人的肚子上，那人立时如杀鸡般嚎叫起来。
“咯咯……谁？小卓子……你，回来拉……大叔喘不上气来啦……救命！”
牛大日脸憋得通红，恐惧看到那可怕小鬼又拖起观音儿另一条粗腿。
“嘿嘿，总导演醒啦。牛大叔，金牛大盗，该称呼您哪个名号？”
“好说，快把粗腿从大叔身上移开。你就是把大叔当成小狗使唤，大叔也会‘汪汪’给你叫两声。”
卓一杯闻言双手松开，另一条粗腿又掉落牛大叔胸口，老牛发出乌鸦一般的怪叫，这小子却耸耸肩，示意手滑没拿稳。
“嘎嘎……小卓子反天了你。好吧，大叔承认，金牛大盗是我们扮的。你不也曾在观涛山崖见到大叔了么。当时大叔使劲向你挤眼弄眉表明身份，但苦于外人在场，不能下车相认啊。”
“相认个头！是谁当时扯面巾遮掩的。若非俺看穿把戏，大叔肯定还偷笑俺笨哩。”
“大叔就是吃了比蒙巨熊的胆子，也不敢说小卓子笨唉。”
“少打屁，偷来的金银呢？”
“全分给甘陵过穷苦过日子的老百姓了。”
“咱牛大叔好伟岸的人格哦，俺正愁想不出什么名号送你，这不有了，史上最充满正义全心为民侠肝义胆的伟大导演，今日却因兼职金牛大盗而命丧黄泉。至于死因……”
“咳咳，干什么？不会吧，脱观音儿的鞋子？会出人命唉……好说好说，大叔没那么崇高，没那么伟大，分出去的金银只是一点点，大部分都留下了……数额？一万，两万，好吧，差不多二十万金通。”
“天，二十万，还是金通！俺从小到大见过的钱加一块也到不了二十枚金通。真是一笔够吃十几辈子，够花十几辈子，够玩十几辈子的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