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雨一干人等连夜乘上快船,逃出饶州,逆江而上,进入彭蠡湖。du00.com
休整一日,楚天又到黄昏时,开阔的江面上传来一曲曼妙的歌声。那是莺声燕语一展歌喉,翠鸟弹水,林籁泉韵犹如天籁之声,哀而不伤。
那歌是如此唱道:
百虑片帆下,风波极目看。
吴山兼乌没,楚色入衣寒。
过此愁人虑,始知行路难。
夕阳沙岛上,回首一长叹。
……
杜远斜靠着桅杆,同伴们也都坐在甲板上,大伙都很亢奋,跟慕枫雨和着:“行路难哟……一长叹嘞。”
慕枫雨是何人,她是益州富贾慕子仪的千金,年芳十七,但却已经是名震天下的暗杀组织“血字诏”的女首领了。
但看她轻装便服,孤身立于船头,青发如丝伴着彭蠡湖腾起的微薄雾气,烟云袅袅,好似远山芙蓉,说不出的朦胧。
身姿虽说娇巧玲珑,可又丰神绰约,神情内敛而又不失活泼,仪态端庄优雅俨然一派大家闺秀之气质。
此时的她,断不能让人联想到,她在饶州犯下的事。
杜远晃晃脑袋,好奇询问道:“小姐的曲子中听,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教于小姐的。”
慕枫雨回答道:“去年在益州,一个老和尚教的,一直没有机会唱。今日看到这番风景,顿时想起了。”
“这老和尚想必也是个坎坷人。”杜远深吸一口气叹道:“小姐,唱得动听是动听,可是诗中感触,小姐并没唱出。”
“敢问大叔,是何感触?”慕枫雨涉世尚浅,虽说比常人经历了许多,可依旧无法领悟那句“始知行路难”所蕴含的万般艰辛。
“没,也没什么。”杜远不想扫了慕枫雨的雅兴,随即对身后的同伴们挤眼,吆喝着:“弟兄们,要不要让小姐唱个年轻人都喜欢的歌?”
大伙趣意正浓,都跟着起哄。
“唱就唱呗!有什么大不了。”慕枫雨俏皮的回应道:“那我就来一首《采莲歌》吧!”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回首望君已隔岸,挥手别君已泪潸。……莫言共采莲,莫言独采莲,莲塘西风吹香散,一宵客梦如水寒。”
……
杜远长年在外奔波,风沙让他的眼睛变得比年轻时还要小,此刻又迎着疾风,眯着的小眼像条裂缝,笑嘻嘻的对大伙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论及旧时欢,比谁都来劲。”
大伙怕杜远又要说正经的大道理,急忙和杜远开玩笑:“大叔老矣,无欢可寻,嫉妒我等做甚?”
那杜远脱了鞋子就朝他们掷去,争辩着嚷道:“一群屁娃娃,十年前,老子也是益州城的万人迷。”
……
慕枫雨坐在船头上直笑,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
听他们一个一个的说自己如何如何,慕枫雨也在想什么时候也可以有那么个如何如何呢?
船就这样随风漂着,吵累了,也就各自休息了,慕枫雨一个人在船头上,吹着风,浪打在脚上,其实也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