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大家都知道,季顺月是一直支持我的小姑,把季海交给她我放心,也希望大家能支持她的工作。”
说完,季有钱宣布了散会,戴上墨镜、离开了季海大楼。
对于季有钱,怕是把季海交到小姑手里自己最放心。
车窗外上的玻璃灰蒙一片,季有钱望了一眼季海大楼,恋恋不舍、却是摆手示意司机驱车离开。
季有钱走了,离开了苔原,离开前交代保镖队队长张汉无条件支持田九流拿下北华街。
苔原道上势力复杂,果农帮以往李洪文在时,手下人根本无话语权,光靠老二瘦子郝永志、城管队长谢大牙两人,田九流想就不何容易,更何况田九流并无太多根基,道上其他势力也虎视眈眈,想必就是拿下也免不了流血。
临走前季有钱更是嘱咐季海矿业部部长李培,以及季海行政总监吴平,全力辅佐小姑季顺月。
一个女人想撑起季海,让众多男人臣服,怕是并不比当年方澜容易。
也给吴婕留下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一句话“等我回来后我们就结婚。”
按照舜老所说,守禅寺在HN嵩山。
这是一座很灵的山,山上巨石层层叠叠得分明,松柏青翠,虽然刚下过雨,路上还带着水迹,可并不妨碍往来的香客、游客流连。
季有钱绕过了游客纷扰清静的山门,转而徒步上了后山。
武道一途自古就有“天下武功皆出少林”的说法。
非名山不留仙籍,少室山守禅封山千百年,当让人敬仰。
穿梭在径间小路,季有钱忍不住就要喘口气歇歇。
季有钱让自己尽可能平静下来,因为怕一咳嗽,肺俞的伤压不住就要咳血的。
嵩山算不了多高的山,山上有本经叫《易筋经》,名传天下。
季有钱甚至在纸质书店、看过印刷版的易筋经,翻看后季有钱就笑了,哪里是易筋经,不过就是《百脉注疏》的前半部粗浅理论。
季有钱见到一位光头小沙弥,小沙弥约莫五六岁,乌溜溜的眼睛,光溜溜的脑袋没有戒疤,身子挺瘦,穿着略显宽大的僧袍,脖子间挂着一大串念珠在摘老树上的银杏果。
后山冷清,翠鸟轻鸣,小沙弥扭着头问季有钱:“你去哪啊?施主。”
季有钱说:“我去山上找一家寺,寺叫守禅寺。”
小沙弥挠了挠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可山上没有守禅寺啊。”
季有钱笑了:“我能见你师傅么?”
小沙弥很乖的点了点头,没有小孩子身上的那份玩性,把摘好的白果抱起来,拍了拍着满身的尘土,跟小大人似的、领着季有钱来到了后山寺院。
后山寺院说是个寺院,倒不如说是僧众清修的小院。
院子上面挂着玉米、墙角里的泥土堆上半埋着白菜,太阳的暖意投在地上、冗长冗长。
院里有三位老僧,都须发斑驳,头顶光滑,戒疤分明。
最左边老僧穿一袭灰色旧僧袍,慈眉善目,正坐在地下的蒲团上打坐。
右边老僧穿一件白净的僧袍,眉目间不嗔自怒,身前搁着一方木质案板,正在抄经养性,头上戒疤尤为显眼。
离季有钱最近的一位老僧,反倒是穿着一件磨掉颜色、有些发乌的僧袍,僧袍袖口打着补子的老僧。
老僧头顶一片如陈年老木般的沉褐色,戒疤也磨灭得寻不见端倪,想来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老僧正蹲在地上,面前有个藤质簸箕,眯着眼、耐心的对着太阳捡出豆子里的虫子。
拣出来的小虫都被老僧轻轻掸去一边,老僧的手布满皱纹,枯老得不成样子。
季有钱盯着僧袍发乌的老僧看,瞥见簸箕下老僧的脚上踏着一双木屐,木屐仿佛随时会断开,只有两根草绳在加固着。
秋日的凉意,僧袍发乌的老僧丝毫不觉有什么异样,
明明院里三位老僧加上小沙弥,捡豆子的老僧僧服最为落魄,却让季有钱有种感觉:该僧就是躺在淤泥里,也能莲生出禅意。
却见小沙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爹,有人找你。”
灰色旧僧袍的老僧闭目不动,白净僧袍的老僧依旧在抄经,唯有僧袍发乌的老僧起身,淡然的朝小沙弥点了点头:“皓明,是带香客来了么?”说着,把目光看向季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