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幻境中,林婧鸢仿佛看到了在某本外文中描绘的场景:蔚蓝的大海中远远飘来一阵美妙的歌声,晨曦中,嶙峋的礁石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一边梳理着长长的头发,一边悠然歌唱。
刻骨寂寞的歌词,忧伤凄然的曲调,形成美得迷人的旋律,引诱着水手渐渐迷途......
关于任姣姣的有喜,林婧鸢再也没有问起。
她发烧时迷糊的梦境中仿佛听到的“我没有跟她在一起过......”若是真的,再向程霄鹏问起,无疑给他的伤口撒盐。若不是真的,她再问起,也不过是在自取其辱而且:他已经有妻有子,而她这样跟着他,算什么?
林婧鸢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迷航的水手,沉迷在水妖萝莉的迷人的歌声里,再也找不到航向……
程霄鹄的伤比想象的还有严重,必须锯掉他的双腿才能保住他的性命。而等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没有了双腿......
程霄鹄被送到了城里去继续治疗,林婧鸢却仍忘不了他绝望得不想再继续活下去的绝望和歇斯底里。她再一次深深地领略了战争的残酷。
程霄鹄的咆哮时常回荡在林婧鸢的耳边:“你凭什么拿掉我的腿,凭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是程霄鹏做主断腿保命的,而面对程霄鹄绝望的咆哮,他只能沉默以对。
林婧鸢大概可以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不久前他父亲的意外过世,自己受重伤九死一生,而如今弟弟又失去了双腿......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的处境,林婧鸢在内心深深地触动:原来后方的和平繁荣,是以前方这样的代价换取的。
此时,她能够做的,只是工作时尽量勤奋努力,在他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工作中的时候,她陪在他的身边;然后,在闲暇的时间里,为他做一些可口的菜,人他有点胃口;再就是,在晚上,让他在快意的释放后沉沉睡去......
每到夜晚,他就化身为魔,而她仿佛就变成了妖,不知廉耻地纠缠,抵死缠绵......
程霄鹏为了让林婧鸢又厨房做饭,专门腾空了一间营房搭上炉灶,当做临时厨房,让人送来食料,林婧鸢下班后常常钻进里面,跟福妈一起做饭。
有时程霄鹏跟一些高级将领一起开会,她便连同他们的饭菜也准备了。在条件恶劣的军营里,林婧鸢的饭菜往往被认为是天大的福利。程霄鹏曾开玩笑说,将领们对集中开会充满了期待。
有时候,医生们加班做手术赶不上吃饭,林婧鸢也会让福妈给他们做一些,或者自己下厨。医生们受宠若惊。
其中对于林婧鸢的厨艺最着迷的要数汤姆森医生,他甚至到了厨房里要求学习厨艺。
难得人家一个外国人,一个大男人要学厨艺,林婧鸢便让福妈教教他。
那天,炊事班送来的食料不对,福妈便亲自到炊事班去挑选。厨房里便只剩下林婧鸢和汤姆森医生。
汤姆森医生看看福妈已经走了,就说福妈做出来的东西没有林婧鸢做出来的好吃,要林婧鸢亲自教她。
林婧鸢想了想,说要她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代价的......
两人正说笑间,没有注意到到程霄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见到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的,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再看到他们说说笑笑的,他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哎,你怎么来这儿了?”林婧鸢有些惊讶,她知道他这会儿应该是很忙的:“饿了吗?馒头刚刚蒸好,我这就给你端去。”
林婧鸢夹了几个刚出锅的馒头放在一个碟子里,端出来。却看到程霄鹏直直往他的房间走。她愣了愣,跟了过去。
林婧鸢进去之后,将馒头放在桌面上,才直起身,就看到程霄鹏已经锁好了门。
“哎,你这是......?”她睁大了眼望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她扬起笑脸,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是,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地在一起,我......我就想发疯。”他毫不讳言地说道,眼睛直直望着她,墨色的眼眸里已经有浪潮在翻滚。
林婧鸢知道他所说的“发疯”的意思,不由得后退一步:“现在天还没黑......古言道:‘白日不宣淫’......”
“宣淫?”程霄鹏上前一步,逼近她,并没有压低声音,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为什么往那方面想?”
“我,我看你关门......”林婧鸢的脸热了起来,难道他不是想要......该死,她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
“你认为关起门来,就是要做那事的么?”他更逼近了一点,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林婧鸢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唇边,他的唇都要贴上她的了......
她想后退一步,却退不得——他的大手已经揽住了她的细腰。
“你,你想要干吗?”她问道,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因为她才一动嘴,就碰到了他温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