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训示,从不与人争长短。然而即使如此,却先被当地恶霸霸占了房屋田产,父母又被官府以莫须有罪名惨死狱中,晚辈侥幸逃脱,在刘大当家协助下方才报了血海深仇,自此落草为寇。莫前辈,佛家常说众生平等,而实际上我们讲究的却是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富贵的高高在上欺负鱼肉弱小的,到底哪一个是对的?人到底该不该平等?或者是天生的就应该有贵贱之分?晚辈虽然是个草莽匹夫,一身功夫却被逼得落草为寇,故此大不甘心,常常在夜不能寐时思虑这个问题,并为此困扰不已。难道说只有进了佛门才讲众生平等?”
莫野望闻言脸色一变,沉吟许久方徐徐道:“这样的问题,可不是草莽匹夫能问得出的,养小哥休要妄自菲薄。何为平等?即均平齐等,无高下、浅深之差别。人能否平等、是否应该平等?千百年来多少仁人志士都在探索思考这个问题,多少英雄豪杰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人族发展的历史,可以说就是探索与追求平等的历史,是两种利益、两种思想博弈的历史,可是说这是一条布满鲜血与荆棘的艰辛血泪史。”
“莫前辈,那么人是不是应该平等呢,还是说天生就有贵贱之分?”
莫野望仰望苍穹,天空一片昏黄。
“这个问题,老朽可以说后半生就在为此努力,我摩天教为何迁往江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和雄才大略的江南王惺惺相惜。我们经常听到的一种论调是,有人说能力有大小、地位有高低、财富有多少、权势有轻重,故此人天生就不应该平等。其实以老朽看来,这是一种偷梁换柱的谬论,所谓平等,是指尊严的平等、机会的平等、律法上的平等、自由上的平等。不因为某人高权重就可以随意侮辱弱者,可以在律法上享受特权犯错不受处罚,就可以在能力不如平民百姓的情况下优先获得晋职机会。反之也然,弱者可以通过正常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能因为自己贫穷势小而仇恨强者,甚至不择手段的去掠夺。当然,老朽讲得不全也不够好,这个问题还需慢慢探求。”
莫野望继续道:“那么人应不应该平等?你们看那江南,由于江南王岳王爷的开明,把江南视为江南人的江南,而不是江南王一家的江南,因此人人欢欣个个鼓舞,江南一天比一天欣欣向荣,这不正是最好的典范吗?还有,你们见过大海吗?”
“见过!”
“见过!”
“我,还没有!”阿错很是惭愧。
“大海,一望无垠,无边边沿,当它如镜子般平整的时候,它就是安静的。当它遇到高低不平时,肯定是波涛汹涌。我们人族来自自然回归自然同样属于自然,自然要顺从天道,由此可以看出,平等是和谐是安乐,也是符合天道的。”
阿错恍然道:“嗯,我说怎么有平静这个词呢,原来祖先造词的时候早就看得很透彻,唯有平等才会安静,否则就会高低起伏、动荡不已,甚至天下大乱。”
杨小郎睁大明亮的双眼做出愕然状:“哎呀呀,阿错你竟然有这等见识,怪不得你做了掌门,小郎我只能做堂主。看来若是小郎我做了掌门,那肯定是要大大地高低起伏动荡不已了!”
众人皆笑,然后就陷入了久久地沉思之中,阿布闪烁着玉石光泽的的月牙眼也露出迷惘神色。
因为莫野望的缘故,众人骑得并不快,但也比马车快了一线,数日之后进入合肥地界。
“到合肥了。合肥是个大城,我们在此好好歇息一下。”阿错怕莫野望吃不消长途跋涉,不过看上去莫野望还是蛮精神的,或许想到不久就能回家的缘故。
“好,我赞成,而且要好好吃一顿,不过饭钱均摊啊,莫前辈不是说了吗,要平等!”杨小郎得意道,因为众人的银两都由他来保管。
莫邪瞪眼道:“你个小狼崽子,老头子我一文钱没有,可我不仅要吃,还要吃好,你敢呲牙,看到了紫金山我那帮徒子徒孙会怎么和你讲讲平等!”
“得,姜还是老的辣,您老厉害,您可以不平等了!”
众人哈哈大笑声中,合肥城已遥遥在望,路上的行人明显增多,但奇怪的是,有不少人往回走,而且看起来垂头丧气的,不少人还面带惧色。
莫野望面色有了一丝凝重:“合肥城可能发生什么大事了,小郎你找个人问问。”
眼看高大的城门已在目可及处,阿错众人一心想马上进城,一开始没有在意,经莫野望提醒也感觉不大对劲。
正好迎面过来一个赶着一脸破旧马车、带着大包小包的小商贩模样的年轻汉子,杨小郎扬声问道:“喂,老兄,瞧你们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