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郎一马当先跑在前面,阿错陪着莫野望居中,养由心和阿布跟在后面。
马蹄得得,枯叶翻飞,山路弯弯。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冷风吹面,杨小郎开始精神抖擞之下诗兴大发。
莫野望也被杨小郎的蓬勃朝气感染,哑然打趣道:“小子,这是两个人的诗,你怎么胡乱拼凑啊。”
“天下诗词一大抄,小郎抄得第一妙。老爷子,你少见多怪了!咦,阿错,你说我们会不会还碰见那两个怪人?”杨小郎的思绪活跃,说跳就跳。
“那是天狗大师范的忍者好不好?小郎你就是没记性。”
这一段时间,有限自由的龚野狗(宫本次郎)断断续续讲述了夜重的一些情况,博古通今的老道士也不时时为阿错等人“补课”,让长风派门下对夜重武术流派有了大致的了解。
夜重主要有五大武术流派,各种小流派多如牛毛。
最大的是江户东条家族的天照流,武宫野树和佐佐木纯一郎都属于该流派,武宫野树更是其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是东条家族的重要家臣。
第二大流派是尾张藩丰臣家族的天旋流,天旋剑法独树一帜,让阿错联想到到在金陵紫金山玄武湖附近遭遇的白面皮柴田等黑衣人。
第三大流派是夜重大阪北川家族的地藏流,北川北流是宗家,英布(北川次仁)、英樱(北川英子)、源义狗均属此流派。
第四大流派是夜重伊贺家族天狗大师范的伊贺流,家族实力并不强,以阴险著称,门下被称为“忍者”,因神出鬼没不可察觉、手段层出不穷而令夜重各流派闻之色变。
第五大流派是利尻岛鸠山家族的妖眼流,人数很少,但也无人敢于忽视,据说麻生上人就是妖眼流当代宗家鸠山小五郎的大弟子。
在以前星罗与夜重的较量中,伊贺流和妖眼流一直不曾出现,这种现象曾让老道士和莫野望老爷子忧心忡忡。
却说杨小郎闻言振振有词道:“忍者不也是怪人吗?你就说我们会不会碰见?这种怪人,哦,算是忍者吧,我还是挺好奇的,真想有机会与他们较量一番,让他们吃我一枪。嗯,但愿他们还在那里。”
阿错嗤笑道:“你这叫刻舟求剑你懂不懂?真是何其愚也!”
杨小郎哂道:“嘻,还用起典故来了?你个北方佬才见过几只船啊?你能给我说说船的种类吗?你知道什么是福船什么是广船什么是沙船什么是鸟船吗?傻眼了吧?”
阿错佯怒道:“叫你一撒欢你就尥蹶子,看看哥哥我砍了你的狼尾巴做毛笔用。”
杨小郎哪肯服输,当下在马上翘起屁股道:“来呀来呀,就怕你做了毛笔不会写字,也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他这一动碰着了挂在马上的大枪,那大黑马以为让它跑快猛一加速,差点把杨小郎摔下,弄个手忙脚乱,阿错哈哈大笑,莫野望笑得咳嗽连连,女扮男装像个俊俏后生般的阿布抿嘴而笑,唯有养由心只是轻轻一笑便敛了笑容。
有杨小郎这个活宝,阿错这个二宝自然不甘心地居于后位,一行人说说笑笑,天仿佛也不那么冷了。
只是这一路的景象不那么让人痛快,路上随时可以遇见拖儿带女呼爹喊娘逃荒的人群,更可怜的是那些衣不遮身蓬头垢面在寒风中默默行走一脸漠然的流浪者,甚至时而会见到已经饿死冻死的尸体,让人惨不忍睹。
众人虽然尽力救助了些,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乡亲们,不要往西去了,过长江去江南吧,那里有饭吃,讨饭也容易。”莫野望每每对这些人大声招呼,然后就是一阵摇头叹息:“你说我们这么大的星罗帝国,沃野千里,百姓善良勤奋,北方却依然是民不聊生、饿殍遍地,让人真是无话可说。”
养由心罕见接话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也不奇怪,土地再好是少数人的,贵族老爷大官小官只管贪墨享受,谁管贫民百姓的死活啊。”
杨小郎也收敛了笑容道:“盗贼遍地,小人得志,坏人猖獗,怨声载道,长此以往,星罗危矣。”
众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吃饭也不好意思大酒大肉了。
杨小郎疑惑道:“可是同样一个星罗,江南比北方我看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人们也算是安居乐业,这又是为什么呢?江南虽然富庶,也不是遍地金子啊?”
莫野望徐徐答道:“江南虽富,也不过了了,归根结底在于江南不是一家一户的江南,而是全体江南人的江南,耕耘众人做,收获众人得,犯错就会受到处罚,做善事就会受到鼓励,这或许才是根本啊。不过,你们还年轻,对这些还陌生,慢慢体会吧。”
众人一边不疾不徐前行,一边体会莫野望的话,北风呼啸的山道之上人烟寂寥,只有不轻不重的马蹄声。
“莫前辈,晚辈虽然做过山贼,但自问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养某一家也曾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人家,虽不富足尚能温饱,与人为善是先父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