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色道:“师弟谢谢你。”
阿错道:“师姐,我们和一家人有多大区别吗?我们之间不说谢。”
“我知道,师弟。”丰色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看着前面这个小师弟一阵温暖,心中感觉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师弟真好。
小郎大惊小怪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出来好不好,都憋死我小郎了。”
阿错拉着小郎坐下指着丰色道:“小郎,这是我师姐,你知道了。”
杨小郎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师姐也是我师姐我姐姐,神枪山庄我们碰到一块不就是因为你嚷嚷着要为师姐报仇吗?”
阿错继续道:“小郎你听着,你是我兄弟,故而我和师姐也不瞒你,这山上的严师傅,屈直梅花他们口中的师傅,其实也就是师姐的父亲。”
“听我继续说,”阿错止住了杨小郎的发问,神情变得庄重起来,“一点不错,师姐的父亲就是原来玉皇派的四长老丰采,多年前被玉皇派掌门杜无前暗算差点丧命,辗转到了莲花寨,莲花寨的事情我也给你说过……”
杨小郎终于忍不住道:“那怎么不找杜无前这个狗贼报仇?管他什么掌门天王老子先杀了再说。”
阿错苦笑道:“可是谁去杀他?你还是我?还是我师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小郎,丰叔叔双腿残疾,还被杜无前砍掉了手臂,如何亲自报仇?所以,目前不仅不能报仇,反而丰叔叔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杜无前势大要暂避一时。我可告诉你,除了我们三人,这山寨之中无人知道丰叔叔的真正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杨小郎攥着拳头道:“我明白,谁也不能说。丰师姐你莫哭,这仇我和阿错一定帮你报。”
阿错瞧见丰色早已泪眼朦胧,不由心如刀割,安慰丰色道:“师姐,小郎说得对,我们一定会亲自拿下这个杜老贼,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受万人唾骂而死。师姐别伤心了,让丰叔叔看到可不大好。”
这时,大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院子里随即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叫道:“阿错,这座院子还满意吗?”
丰色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衣服,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是丰叔叔来了,小郎我们去迎接。”阿错暗叹一声,拉着小郎起身迎来出来。
大院之中,丰采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一直袖管空荡荡地,烈烈炎日透过树叶缝隙,将光线斑驳地洒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紧紧攥住轮椅的是一只苍白而青筋跳动的手。
“严师傅好,这是我的兄弟杨小郎。”阿错慌忙躬身行礼。
“小郎拜见前辈。”
“好,好,都好!”丰采极力保持恬然自若的样子,两只明亮的却眼睛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小郎,我们把严师傅抬上去。”阿错和杨小郎将丰采连同轮椅一块抬到了客厅。
“阿错……”丰采见客厅里无人,再也忍不住。
阿错轻声道:“丰叔叔,丰师姐在内房。”他推着丰采来到丰色的屋中,一直推到丰色的床前,丰色和丰采的目光一下子连在一起,时光似乎一下子停滞了。
阿错缓缓带上房门,对小郎道:“我们去楼顶吧。”
顺着楼梯,二人默然走上楼顶,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向南是崇山峻岭;向西是连绵的群山;向北极目处可以看到平原与山地交错;向东,可以隐隐瞧见申城和更东方的山脉;东南方向则依旧是峰峦叠嶂,不远处有雾蒙蒙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山谷,屈直说,丰采将此山谷命名为天赐谷,把笔架山这座山峰命名为藏墨峰。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句诗突然浮现在阿错的脑海中。小小的笔架山自然不能和雄壮巍峨的泰山相提并论,这藏墨峰也难以和玉皇顶相媲美。但此时此刻,阿错站在小楼顶上,被山风吹拂,同样有一种俯览天下的感觉,有一种轻松安逸的失落。
山河莽苍苍,我心何独荒!
杨小郎也久久没有言语,呆呆地望着四周的景色,不知道心中再想些什么。
红日将坠西山,湛蓝的天幕变得灰蓝,炊烟袅袅升起。
杨小郎忽然道:“我饿了!”鼻翼扇动,仿佛在捕捉空气中那一丝饭菜的香味。
阿错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走吧,下去。”
或许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一楼卧室的门已经打开,丰采和丰色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但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油然的喜悦感让他们同样圆圆的脸庞闪烁着动人的光泽,阿错心怀大感安慰,从未有过的自豪升腾而起。
原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亲人朋友感到幸福,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辛苦都有了丰厚的回报。
丰采伸出独臂:“阿错,好孩子,来。”然后将头靠在阿错的腰间,轻轻啪啪阿错的后腰,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小郎走过去,拿起丰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