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砍死这个外地汉子,周围一片惊呼声,围观的人很多,都站得远远地谁也不敢靠前,更不用说相救了。
阿错大惊,迅疾往外跑去,但心里知道救援已经来不及,外地汉子就要血溅当场,一场惨剧就要发生,阿错十分懊悔。
酒糟鼻子的大刀举起来了,在半空却停住了,一只手,一直白里透红的手,捏住了刀刃。
那刀寒光四射,冷森森杀气逼人;那手白白嫩嫩,柔柔软软惹人怜爱。
阿错恍如做梦,只觉得这个景象十分熟悉,对了,就像黄粱镇前遇见的那个神鬼捏招数类似,岂止类似,简直一模一样,突如其来,凭空出现,就将一把兵刃捏住了。
“小青,动手。”清朗的招呼声是那白里透红之手的主人发出的,捏住兵刃同时他一脚踢去,把正在发愣的酒糟鼻子踢倒在地。
小青?这个名字好熟悉。阿错放慢了脚步,只见一个姑娘闪电出手,三拳两脚将另外两个山贼击倒在地,身法十分利落,看得阿错啧啧称赞,阿错可是对掌法拳法之类几乎一窍不通。
阿错终于分辨出来,这两个人正是禹州自己救的那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身手这两个人功夫很好,怪不得那么大口气,碰上嚣张至极的金官面无惧色,原来人家自有计较。可笑自己还像所谓大侠救人似的想起来沾沾自喜不已,真是羞煞人也。
“公子,这些贼子怎么处罚?”
“处罚我们?”那几个山贼已经已经站了起来,满身泥土,聚在一起刀剑在手,胆气壮了起来,认为自己刚才是被人打了措手不及很不服气,酒糟鼻子的鼻子通红,恶狠狠吼叫一声:“弟兄们,给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开开瓢!”
三个山贼一字排开冲了过来,小青娇斥一声“找死”迎头扑了上去,闪开刀剑就是几脚,专朝关节、肋下等要害处招呼,把几个人又踢倒了。
这些山贼不过会些粗浅功夫,凭的是力气和狠劲,论功夫之精巧自然不能和正宗武林人士相比。
看身手,这一对男女也非等闲之辈,必定有些来头。阿错倒也不便上前相认,一是恐有示恩之嫌,再者刚才这外地汉子父女受欺辱时自己像袖手旁观,此时出头也不大好意思。
三个山贼像葫芦一样滚在地上哎哎呦呦,知道功夫和对方相差甚远,爬起来就跑。
小青刚要去追,那公子摆手道:“算了吧,我不愿伤人,放他们走吧!”
“公子,这些人都是笔架山的山贼,你要放他们走了,未免留下后患。”
那公子一皱眉:“可留下又能怎么样几个?总不能取他们性命吧?由他们去吧。”
小青知道有些不妥,但公子发话了,她只好听从。
围观的人中不少有见识的人对这两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这两个人一走,肯定会叫人来,后患无穷啊。可这些人谁也不敢吱声,要是让那笔架山的山贼知道自己怂恿杀他们的兄弟,就离灭门不远了。
那几个山贼跑出去一段距离,解开拴在树桩上的马匹,纵身上马,那酒糟鼻子回转身吼叫道:“你们等着,谁也跑不了。还有三棵树的人听着,谁要放跑了他们,杀你们个鸡犬不留。”吼完连声驾驾,打马飞奔而去。
三棵树镇的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面如土色,私下交头接耳。
那外地汉子和女儿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两位相救之恩!”
那公子赶紧伸手搀起来:“休要这样,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外地汉子千恩万谢,收拾好竹筐,背在背上,又对二人躬身一礼,扯着女儿向镇外走去。而那公子领着小青向悦来客栈走来,看来也要投店住宿。
“不能走!”突然围观人群中谁喊了一声。
“对,不能走!”
有人领头,七八十个人围了上来,挡住了外地汉子父女的去路。
外地汉子慌了手脚:“老少爷们,你们这是何意?我们父女若留在这里,山贼再来必定遭殃,还请大家行行好,给我们父女一条生路。”
“你们走了倒是有生路了,我等都是本地人往哪里去?你没听那山贼说,要是放你们走,就要血洗我们镇,你们走不得。”
“走不得,走不得。”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那公子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皱:“你们想要怎样?”
“镇长来了,镇长来了,喏,你们和镇长说。”
不远处,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领着十几个土兵风风火火走了过来,须臾来到跟前,毕竟是小镇上的场面人物,稍一打量就知道轻重,径直走向那公子微微施礼:“不知公子贵姓,鄙人是这三棵树镇的镇长萧信言。”心中暗道,这位公子好俊俏,生生地把女娃儿都比下去了。
“在下姓莫,不知镇长有何指教?”公子的声音一直比较低沉。
“原来是莫公子。莫公子侠义心肠打跑山贼让人敬佩。不过鄙人有一难处,还请莫公子指点。”
“萧镇长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