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伤害到许国律例和满朝同僚的感情了。我瞥了瞥那人,好像是外戚党的狗腿,时常与我师徒过不去。便又瞟一眼王国师,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样啊……”裴少卿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不过,朕以为如此便判未免有些轻率,不如请扶爱卿解释一下迟到的原因,再行定断也不迟。”
国师党巴不得我快点倒霉,但既然裴少卿发了话,那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退下。
然而,他虽有心偏袒,我却未必要领情。我略抬起眼看了看裴少卿,复低头不急不慢道:“由于一些无聊的人开了一些无聊的玩笑,导致家师昨夜怒火攻心,突发急病,咳血昏迷。微臣心急如焚,彻夜在旁照料守候,直至今日清晨,家师方才转危为安。由此耽误了上朝的时辰,伤害了满朝同僚脆弱者的心,微臣深感愧疚,惴惴不安,愿意依律接受处罚!”
话音刚落,满朝哗然。有人赞叹我孝心可嘉,有人询问师父病情,但更多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责怪那个开无聊玩笑的无聊之人。
小喜子阴测测道:“肃静!”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裴少卿的眼角很明显地抽了抽,半晌,才道:“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既然是事出有因,朕念你孝心可悯,恕你无罪。”
分明罪魁祸首就是你,现在却来□脸扮好人。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他比了个中指,面上却却是恭敬道:“微臣谢皇上恩典。”话罢,速速入列站好。
裴少卿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肃颜道:“关于昨日工部尚书所提的江南春旱,朕经过再三考虑,决定采纳扶爱卿的意见,拨款十万两黄金与江南府,并派人前去主持兴修水利之事。毕竟民以食为天,解决春旱问题方为燃眉之急。倘若春种不及,则必将影响秋收,而江南素来有天下粮仓之称,届时恐怕将会在全国范围内引起饥荒,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当裴少卿真是个不问政事只知寻欢作乐捉弄人的昏君,不曾想关键时刻他倒也拎得清。不过上次我同师父谈及此事时,他便预料裴少卿多半会站在我这边,果真不出他所料。
那么我就客套地夸他两句:“皇上爱民如子,以民为先,此乃百姓之福。”
话罢,我不动声色地看了老狐狸一眼,后者面色颇为不善,外戚党众人互递眼色,不知又在算计什么。
“至于派何人前往江南赈灾……”裴少卿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扶爱卿,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捏了捏笏板,飞速在脑中盘算何时人选。倘若派工部尚书或者工部侍郎前去赈灾,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况,工部事物繁杂,无人主持大局毕竟不妥。然而,却能在很大程度上激励民心,让百姓觉得朝廷对国计民生重视有加。倘若派工部其他官员又担心他们难以支撑局面,毕竟十万两纹银不是小数目,稍有差池谁也担待不起。
思前想后仍是毫无头绪,我下意识地想要回去请教师父。可这个念头刚生出来,我便不禁哑然失笑。说到底,我还是太过依赖他,朝中之事,事无巨细皆要请他拿主意。他虽然辞官,操的心却一点儿也不比在位时少,也难怪心中积郁已久。
见我迟疑,裴少卿又开口道:“罢了,此事容朕考虑。”
我略有些疑惑地望他一眼,这厮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善解人意,简直有些令人不敢置信。莫不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心生愧疚,于是决心痛改前非,从此做个好少年吗?视线相触,他凤眸微挑,眼底若带几分笑意,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侍立一旁的小喜子看了看我,看了看裴少卿,竟对着他略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堪堪教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到底什么情况……= =+
我正暗自狐疑,却听裴少卿又道:“至于燕国大将耶律沙纵兵略境之事,朕决定着镇国将军王始安派遣使臣前去谈判。至于是战是和,且看谈判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老狐狸朝兵部侍郎递了个眼色,兵部侍郎立马出列,“微臣以为……”
裴少卿不耐地挥手:“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兵部侍郎诚惶诚恐地退下。
“皇上!”见状,老狐狸再也按捺不住,出列,沉声道:“北境之事事关国体颜面,我堂堂天朝上国,怎可向区区西北蛮夷卑躬屈膝地求和?传出去未免教天下人耻笑。皇上,老臣以为断不可如此草率行事。宜及时扩充军费,立我国威,这样,那耶律沙自然对我边境退避三舍。”
裴少卿挑眉道:“王国师的意思,是说朕行事草率,失了国体颜面,受天下人耻笑?”
虽然他这是断章取义,但……我看着王国师那张臭脸忽然觉得好痛快是怎么回事。
老狐狸一愣,忙低头道:“皇上恕罪,老臣并无此意。”
裴少卿冷冷地看着他,笑道:“是吗?”
他大约也觉得事情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老臣失言,请皇上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免得教天下人耻笑朕不懂得尊老敬老。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