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作用的完全释放则在离开香水湾酒吧回海威公司的路上。沈岁亭头痛难忍,皱眉皱脸的紧闭双眼,满脑子乱哄哄的,都是些“苏杭庄园”停工带来的不愉快。金凯瑞打来电话,沈岁亭竟有些感动,连说几句谢谢关心,然后叫计程车司机调转车头,他要去找金凯瑞,他渴望被关心,渴望被训斥,更渴望被疼爱。这些,在金凯瑞那里都能得到。
送走沈岁亭,海威的难受劲全上来了,头痛欲裂,心跳慌乱,胸腔里憋胀得难以承受,他三下两下就把衣服扣子都拉开了,露出宽阔而发达的胸脯,和着呼吸的不均匀,他的胸脯起伏也不均匀了。苏宁慢慢地靠近这胸脯,心里鼓荡着一种冲动,她一下子搂抱着海威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海威起伏的胸脯上,泪水是顺着眼角滑落的,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流泪,是心疼海威?是理解海威的难处?还是为自己拥有海威的感动?她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只是感觉靠着海威的胸脯心里舒服,所以她就靠着,一刻不停一刻不离。
海威并没有回应贺苏宁亲密的举动,他告诉司机路线怎么走,告诉司机详细地址,眼睛的矇眬全是贺苏杭的微笑,他使劲晃了晃头,是想看清贺苏杭的笑脸,却被他晃走了,看到的是贺苏宁伏在他胸前的后脑勺。他的泪水是顺着眼窝沿着鼻梁骨往下滴落的,他也搞不清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流泪,是身体的不适?是看不到贺苏杭的影子?是心中那份自卑?都是的。所以他流泪。
贺苏宁觉察到了海威的泪水,无声地帮他擦拭,总也擦不干净,索性让他流个够。过了一会儿,贺苏宁用嘴唇去吻海威脸上的泪痕,海威像是一下子被触动了神经,连推带堵将贺苏宁的嘴唇挡在一边。贺苏宁理解为是海威的酒劲令他烦躁,想尽办法去安慰他。
计程车到了海威公司,贺苏宁掏出钞票付车钱的时候,海威独自下车梗着脖子朝办公室走去,一走三晃,脚下没有一点稳当劲。贺苏宁不等司机师傅找零,连忙追过去扶住海威。海威是不大情愿让贺苏宁扶着走的表情,连声说自己能走,谁也
不用管他。
一进屋,海威是脸朝下扑在沙发上的,整个身子是瘫软的,心也是瘫软的。贺苏宁给他泡了杯绿茶,小心翼翼地问他喝不喝,他突然翻转身子,一把将贺苏宁推开,打翻了茶杯,他胃里难受极了,终于忍不住的呕吐令他连胆汁都要倾倒出来。贺苏宁一边给他捶背,一边告诫他:今后不要再喝多酒,不要再多抽烟,不然对他的身体不好。他翻眼看了看贺苏宁,问她凭什么管束他。贺苏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就得管你。”
海威借着酒劲说出了令贺苏宁大为吃惊的话,他为了能让“苏杭庄园”再度开工,已经将近六百万元都砸向了一个一个的黑洞,但仍没有换来允许开工的绿灯。他为此苦恼,为此痛苦!他觉得自己太没本事,所以才打动不了贺苏杭的心,才没有条件接近贺苏杭。
贺苏宁问那六百万元是哪来的钱,沈先生是否知晓钱的去向。海威说是他自己多年的积累,与沈先生的资金没关系,也没必要让沈先生知晓。他只是在沈先生默许的情况下,借助沈,先生身份的特殊意义办特定的事而已。当然,他也和沈先生一道去过要害部门见过要害的人物,都是为了办好特定的事。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贺苏杭啊,泪水再度沿着他的鼻梁骨往下淌。贺苏宁甩了他一眼:“看来,你的心完完全全被苏杭占有了,谁也别想取代她的。”说罢,她静静地离开了。
海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隔着玻璃窗,看到一阵秋风裹挟着几片黄叶向贺苏宁袭去。贺苏宁拉了拉风衣的领子,头也没回地叫了一辆计程车。
过了一会儿,贺苏宁给海威发了一条短信,是关于分手的决定。海威看罢,枕着手机睡了,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打呼声。
随即,贺苏宁把要与海威分手的决定告诉了大姐苏杭,是缘于海威对她的那份永远也无法割舍的爱慕和仰慕,使她实在不能包容!不等贺苏杭劝说开导,贺苏宁已经挂断了电话。雷天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替贺苏杭为海威感动,也为现如今还有海威这样心怀美好而不露声色的男人而不解。喜欢贺苏杭却不敢追求,也只能是海威的悲哀。
贺苏杭说,雷天虹根本不了解海威,希望不要对海威下定论。她说得认真,雷天虹也听得认真。雷天虹脸上掠过一层不悦之色,很快就被贺苏杭的热吻给淡化了。贺苏杭说,她对雷天虹的爱是全心全意的,是死心塌地的,是不会掺和丝毫水分的。她想雷天虹应该能体会得到。
“我是体会到了。”雷天虹充满激情的亲吻令贺苏杭不由得浑身战栗,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给酥掉了。他问:“苏杭你怎么了?害怕我会把你吞掉啊。”
“我……不是的。”贺苏杭拢了拢乱发,让自己稍稍平静些,她说:“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这样,越是亲近你,就越害怕失去你,你太适合我了!也许我是过于感动过于激动吧。”她将滚烫的热唇凑近雷天虹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两颗相亲相爱的心慢慢靠拢,汹涌的热血袭遍全身的每一根血管,他和她都有~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