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苏杭回答。
“有女人吗?”巴日丹问。
“不清楚。”贺苏杭回答。
“得,得,搞不准又是被雷天虹英俊的外表给迷惑住了,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你为什么也不问一问他有没有女人呢?这个问题实在是要命的,不落实清楚,千万不能往坑里跳的。”巴日丹说。
“我觉得雷天虹是一个非常坦诚真实的人,即便是我不问他这些问题,相信在适当的机会他也会告诉我的。只是现在还没有给他机会而已。”贺苏杭说。
“你真有这样的自信?”巴日丹问。
“有。”贺苏杭回答。
“那好,你得尽快给雷天虹机会。一旦双双坠入爱河,你再给他一颗无所不包容的女人心,搞成不清不浑的迷魂汤,估计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我和马欢不就是这样嘛,本以为爱他,就能包容他的一切的,没想到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包容更是有代价的!”巴日丹说。
“我们都过了拿青春赌明天的年龄,我会谨慎从事的。我现在跟雷天虹只是谈得来,还不至于昏了头的。”贺苏杭说。
巴日丹把白色宝马停在贺苏杭的白色木格窗下,看着贺苏杭上楼去了,便调转车头,边开车边给马欢打手机,一连拨通几次没人接听。她继续拨则是不在服务区的声音,再继续拨打则是关机的提示。她胸腔里填满了妒火,填满了愤怒,也填满了委屈,她歇斯底里般地吼叫一声:“马欢没良心的东西,搂着你老婆好死你吧——!”她往方向盘上一趴,喇叭声划破了夜空。
这一夜她没有回家,开着车在街上闲逛,一边想心事,一边骂马欢。她跟着马欢这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烦心事不少,快乐事也不少。如果上官金珠不是那样的贤惠和善良,马欢也早就跟她劳燕分飞了,而她偏偏是那么好的德性。上官金珠有上官金珠的魅力,上官金珠也有上官金珠的处世哲学,一物降一物,谁怕谁是一定的。马欢在外边再撒野再无赖,他到了上官金珠跟前就会收回野马缰绳,听不到打骂,听不到训斥,他就得乖乖地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就是装也得装个好丈夫好父亲。在机场手挽手走出去的夫妻默契是装出来的吗?肯定不是,那是骨子里的默契,那是大名星想演也演不好的默契,就为了那默契,马欢还会继续挽着上官金珠的手走下去的,直到白头,直到暮年,直到镌刻在青石板上的墓志铭。
她越想越没有盼头,越想越烦心丧气,越想越觉得世界到了末日。索性不想了,加足马力以最快速度在空旷的夜色里穿行,神差鬼使,白色宝马在距离马欢和上官金珠的家不足三百米的地方熄火了,汽油已耗尽,想动弹都动弹不了的。她从肚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远远望去,整个小区是夜的姿态,灯光星星点点,鬼火似的一闪一闪的,怎么看都觉得不敞亮,不舒服,跟她的心境一样,是被夜压抑着的,不是不想敞亮不想舒服,是由太多的客观局限死了的,黑色是夜的局限,上官金珠是马欢的局限,马欢又是巴日丹的局限,局限就是受限制,受限制就会压抑,压抑了当然不会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