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善大师手如闪电,掌如绷劲,刹那间,云吾梦便挨了七掌,每一掌都痛入骨髓,险些骨碎脱臼。
云吾梦被袈裟困住,犹如困兽之斗,看不到外边情况,把心一横,顺着掌印,一掌迎上,两掌相合。
千万道幻掌顿时消失,寂善右掌在难撤回,只觉袈裟对面一掌与己相对,一股股内息之气奔涌而来,令他不得不猛灌内息,以抗攻势。
袈裟外,金光暴敛于掌。
袈裟内,白芒汇聚于手。
隔着一层袈裟,两道内息浑劲如江河滑坡,冲泻而下,汇流一岸,狂潮冲撞,两掌难舍难分,难伤难退,反是金奘袈裟如气猛胀,欲撑欲破。
真火长老看得目不转睛,惊讶道:“寂善大师的仙气内息好强,定然在我们之上,而云吾梦竟然……”说到这,她便愕然而止,因为她着实不想承认云吾梦竟然能与寂善大师在仙气内息上平分秋色。
其实,连云吾梦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他在蓝海岛喝下黑煞葡萄酒后,内息正不断成长,而喝下酒后的半个月内,正是成长的黄金时期。《元梦诀》借助黑煞葡萄酒的功效,已步入第十层阶段,离十一层也不过咫尺之距,加上兼修的《冥宗诀》,内息强盛,能与寂善相互抗衡也就不足为奇。
云吾梦渐觉沉稳,体内余力倾出,对金奘袈裟狂飙卷扫,金奘袈裟霍然展开,鼓舞笔直,场中人见之,无不惊讶。
云吾梦怒吼一声,内息如瀑布之势,倾灌一泄,硬生生将寂善压制下去,好似两流江河,其中一流突然洪水暴发,气势如虹,直将另外一流搅得河腾水沸。
“嘣!”
巨响如轰,声势霸空,两道金白之光纵横交错,漫天闪耀,良久过后,才碎如齑粉,如星河落空,灿烂壮观。
寂善右手猛震,全身微抖,倾斜向后,直至落于地面,倒踩七星步,才稳住退势,忍不住流出一丝鲜血。
云吾梦趁势杀去,一剑直指咽喉,众人惊呼。寂善从容无惧,一双慈悲的老眼紧盯馨云剑,不移不晃,不惊不恐。
“呀!”
云吾梦轻声微叫,在剑尖离寂善约一尺时,卷剑回身,旋落而下,单膝跪地,以剑撑体,一口鲜血呛然而出。
全场肃然,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有惊讶。
“承让。”良久过后,众人才随着这两字谦虚的胜词冲醒过来,真火长老更是大呼:“真、真乃奇才啊。”
清薇不禁也自言道:“好强盛的仙气内息,连我也自叹不如。”
古清则是微微一笑,而天仙宫的银狐仙子也是摇头媚笑。
但场中那些武林人士确吼道:“你竟然敢伤害寂善大师,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咱们不能放过你。”百余人附声起哄,齐举兵刃,大要趁人之危,捡个便宜。
“住手。”寂善大师双手合十,挡在众人身前,道:“本次比武非切磋比试,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人也会全力以赴,老衲学艺不精,才受伤吐血,与云少侠无关。何况云少侠最后收回索命一剑,老衲性命才得以能保,这等品德兼优的侠士少年,你们若坏了比武规矩,以多取胜,老衲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阿弥陀佛。”
众人听后无不惊讶骇色,退回自己方位,寂善大师力挺云吾梦,谁还敢造次?何况他们还是武林正道人士,说好比武论胜,也不好当着天下四大门派的面,做那些阴险毒辣的卑鄙行径。
寂善缓步走向云吾梦,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将他扶起,将药赐之,双手合十道:“云少侠年纪轻轻,仙气内息纯而刚厚,世间罕有,老衲佩服。给你的乃是‘还神丹’,有助于体脉恢复。”
云吾梦虽略胜寂善一筹,但其中确占了极大的便宜。在山下时,寂善差些被魔罚尊者·寒月所败,已成颓势之躯,这会勉强应战,也算让云吾梦捡了个便宜。
不过他也不好受,先前与真火长老一战,已是带伤之体,虽在内息之上,胜过寂善,难免血脉膨胀,一口口闷血欲喷欲洒,好在服下了“还神丹”,才好了些许。
他勉强站起身来,咳了两声,道:“寂善大师,晚辈并非有意伤您,只是您的袈裟伏魔功好生厉害,不得已才使出全力,望大师恕罪。”
寂善看他站立都有些颤微,心忧他接下去的两战,叹息道:“少侠慈悲心肠,理该不应横死,老衲奉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接下来两战你绝难取胜,不如依老衲先前所言,岂不两全其美。”
云吾梦微微低头,刚想拒绝,思馨传来声响:“老和尚,我答应你,三年而已,我愿意。”思馨说话之时,已露抽泣之音,显是不愿云吾梦被群雄围死,方自愿被禁三年。
云吾梦回头望着思馨,思馨躺地看着云吾梦。
四眼余晖,迷离闪耀。
双颊嫣红,忧容可掬。
情怀带着哀思,舞着冬风,在九天顶轻盈欢舞。
两心带着心旌,招展尘沙,在云层下淡愁卷肠。
两心情怀,无声的对白。
云吾梦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