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盛怒之下赶走了大贞惠公主,独自在上书房生闷气,心中骂道:这可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做了张家媳就和张家人一起造反了,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太器张了!居然敢说没有张家就没有渤海国,这分明是要和孤王平起平坐,进而就要取孤王而代之了。张茂森哪张茂森,你做不成杨国忠,就想做安录山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分明就是个乱臣贼子,却把尾巴夹得紧紧地,让孤王抓不到真凭实据,不能处死你。可是老天有眼,你的老婆跳出来了,她替你来向孤王宣战了,你张家要来灭孤王的九族了,孤王岂能坐以待毙!
文王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一股杀气从脾边生出,直冲天灵。他大喝一声:内侍,快去召大元义来!
内侍应声而去。不多时,大内相大元义急步而来,躬身问道:基下有何教?
文王表情yin沉地说道:刚才大贞惠来过,她说没有张家就没有渤海国,你对此有何评论?
大元义心中一阵狂喜,大贞惠居然敢如此狂悖,是急着为张茂森送死来了,这时我只要轻轻说出一个杀字,张茂森就会被满门抄斩,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就赶紧向文王王回道:该杀!
文王问道:你说清楚,杀谁?怎么杀?
大元义恶狠狠地说道:抄斩张茂森。
文王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狼狠能咬父,虎毒不食子。大贞惠毕竟是孤王的骨肉,不能与张茂森相提并论。杀张茂森一人足矣,不要牵连别人。
大元义兴奋地应道:臣领教了!
再说大贞惠公主被文王赶出上书房,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恨,想要找个人来倾诉和发泄,就情不自禁地向右相府走来。
右相大宝方见公主一脸怒气,问道:贞惠公主从何处来?
大贞惠未言先泣,说道:叔王,你说说父王为何变得这样蛮横了?他简直就是个隋炀帝了!
大宝方赶紧制止道:公主不可胡说!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要满门抄斩的。
大贞惠哭诉道:张家三代忠良,jing忠赤诚,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把张茂森投入南牢?
大宝方劝道:驸马下狱,确实冤枉,三叔正在设法营救。现在基下怒气未消,你千万不要添乱,否则张驸马的冤案就越陷越深了。
大贞惠公主叹息道:唉,驸马和我做了十八年夫妻,年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从来没有计较过个人得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怎能不让人心寒呢?父王偏听偏信,驸马怕是永无出头之ri了。父王说要把我也押进南牢,这倒也不错。明ri起,我就到南牢去陪伴驸马。
次ri晨,大宝方去上早朝。大贞惠就带了ri用物品,到南牢陪伴丈夫。她来到张茂森的单人牢房,只见几个狱卒正蹲在地上给张茂森穿黑se寿衣。大贞惠大吃一惊,急步抡上前去分开狱卒,俯身去抱丈夫,却像抱起一根木桩一样,直挺挺,沉甸甸。原来丈夫已经面se铁青,奄奄一息。
大贞惠公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嘶声怒吼道:是谁把驸马害成这样?
管狱都尉跑过来小心禀道:回禀公主殿下,张驸马突发急症,狱医说已经无力回天,下官才让狱卒为驸马更衣。
大贞惠公主怒喝道:是哪个狱医,叫他过来!
狱医被叫来了,战战竞竞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大贞惠公主厉声问道:驸马几时发病,是何病症?
狱医低声回道:是亥时发病,心口疼痛难忍。
大贞惠公主一跃而起,夺过都尉腰间弯刀,抵住狱医咽喉,喝问道:心口为何会疼,你又是如何诊治?
狱医扑通跪下,摆着双手哭泣道:小人来到时,驸马毒素已经入肝入脾,无药可救了。
大贞惠公主把刀一挺,再问道:毒从何来?
狱医吓得哇哇大哭道:公主饶命啊!小人不曾看见,怎敢胡说。
大贞惠公主把刀一进,狱医顿时毙命。
管狱都尉吓得倒退几步,叫道:公主不可滥杀官差!
大贞惠公主回手用刀指住都尉,怒喝道:想必是你下的毒,从实招来!
都尉转身想逃,可是贞惠公主的刀尖却来得更快,一下就把都尉剌了个后心通前心。
狱卒们惊叫一声,纷纷逃走。
大贞惠公主俯下身去抱起丈夫的头,哭诉道:驸马,你可千万要挺住啊,我来陪你坐牢,你看,我把衣物全都带来了。
张茂森吃力地睁开眼睛,嘴巴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鼻孔中流出浓黑的血液。那血液慢慢地流到了嘴唇边,那嘴唇已经毫无血se。他的心脏再也不能跳动了。
大贞惠公主抱着丈夫冰冷的尸体,眼中不再流泪,口中喃喃地说着:驸马爷,你就这么走了吗?我知道你不想走,可是父王逼你走,大元义也逼你走,你不走也不行啊!我没有本事为你报仇雪恨,只能给你抓两个陪葬的小鬼,一个是都尉,可以给你当保镖;一个是狱医,可以给你当仆役。驸马爷,你走吧!我们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