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如何攻打清涧山,我们好好议一议。山下营寨的大帐里,坐在正中的刘浩然率先开口道。
对于伏击缪大亨义军,刘浩然一开始的时候是不同意的,因为虽然收服驴牌寨加上前后投奔的洪山寨等民军,虎头山兵力一下子增长到近八千人。但是刘浩然知道,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新兵,达不到他要求的标准,轻易出战,不符合他谨慎用兵的风格。但是冯国用的话说服了他,缪大亨立足则无定远营立足之地。缪大亨有数万人马,就算是良萎不一,但是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足以让定远营疲于应付。而且缪大亨是定远豪强,又在濠州城下受了朝廷的官职,等他回到清涧山稳下阵脚,再打着朝廷的旗号与其他豪强联手,定远恐怕就没有虎头山的立足之地了。
刘浩然接受了冯国用的建议,带着匆匆成军的八千定远营红巾军伏击了缪大亨的兵马。在兵力布置上他做了一些调整,以左右两营老兵为主力,其余新兵为辅,在摸清缪大亨临时营地的情况下,先以仗剑营乘夜直扑缪大亨的主营,在惊走了缪大亨和张知院等人后,大队人马四处虚张声势,让群龙无的缪家义军还以为濠州主力红巾军追上来了,加上人数众多的随军民夫军眷率先溃乱,这才让刘浩然得了手,不但缴获了大批军械辎重,还一直尾追到清涧山下。不过定远营也损失了数百人,包括一直忿忿不满的张济世和他的二十多个心腹,战场上的事谁说得清楚?刀枪无眼。
战事进入相持阶段,这让刘浩然感到了新的压力,虽然定远营红巾军把清涧山围住了,但是刘浩然心里明白,清涧山兵力继续占优势的局面没有改变,谁胜谁负还在两可之间。当初伏击战时,刘浩然本不想打一场击溃战,而是预计一场全歼战。但是缪大亨还有两把刷子,很快就收拢了人马,裹着随军民夫,徐徐向清涧山退来,刘浩然只得率军在后面尾追,一时找不到下嘴的机会。
缪大亨的义军一战已经气馁,如果我们再大胜一场,恐怕他全军上下就会胆丧,离完败也不远了。傅友德坐在那里先应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再次击破缪军。如果等缪大亨安抚军心,稳住阵脚了,我们就不好打了。坐在旁边的常遇春赞同道。其余的花云、丁德兴和胡海在那里点头称是。
冯先生,你说呢?刘浩然转向冯国用问道。
再次击破缪军应该不难,两军士气高下一看便明。我现在虑心的是如何全降缪军上下。他有青壮两万多,加上民夫足有八万有余。如果能全数收降,对于我军来说是一大臂助,不但定远城可一战而定,我们更有余力转战滁和两州。冯国用慎重地说道。
那先生应该早有定计了吧,不妨说出来听听。刘浩然对冯国用的深思远虑非常敬佩,这才是真正的谋士。
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先打后拉。冯国用断然答道。
所以先生要我派蓝玉去请缪大亨的族人亲属。刘浩然笑着说道,原来先生已经算好了。
正是如此,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打败缪大亨,让他无路可走,否则以他的性格,那些族人亲属也难以打动他。冯国用点点头答道。
缪大亨是豪强出生,热衷于官途,现在已经是朝廷行省的统军元帅,要想让他回头,恐怕很难。刘浩然皱着眉头说道,的确,自己还只是定远县的一支叛军,连濠州都还没有挂上号,相比之下,人家的朝廷正式官职当然有前途多了。
俗话说船到水尽必掉头,如果缪大亨陷入绝境,想不掉头也不行。冯国用笑着答道,眼睛里闪烁着狡黠。
对,先生说的正是。刘浩然沉思一会突然叫道,看来让缪大亨降服,关键在他军中的张知院。
四弟的意思是?傅友德有点领悟了。
杀了张知院,逼缪大亨反!刘浩然狠狠一挥手道。
大家一下子全明白了,张知院是元廷的行省枢密院知院,虽然只是为了镇抚内乱而临时设的官职,但也算是一省的从二品高官,要是死于缪大亨军他的一个义军元帅,当然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以元廷的惯例,缪大亨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浩然打开一张草图,正是清涧山的布防图。两军相持十几日,刘浩然早就遣人潜入清涧山,摸清楚了上面的情况。缪大亨军中一半都是定远人,而且还有过五万的男女民夫杂居其这为定远营红巾军侦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至少摸清了各营盘的大致分布。
张知院的营寨在这里,这里地势稍高,相对于其它被泡在泥泞中的义军来实在是太舒服了,看来缪大亨对张知院倒是挺照顾的。刘浩然指着草图中的一点说道。
张知院另处一地,也为我们攻打他提供了便利。傅友德看着草图毫不客气地说道,为了避开泥泞和可能生的山洪,张知院的营盘扎在了这处小山包上,左边和右边是民夫营地,前面是义军营地,后面是清涧山的左岭,倒是被拱卫在了中间,我看关键就在左岭。
对,左岭,我们翻过左岭,就可以直接从后面攻打张知院。但是左岭山高地险,又有缪军的哨卡,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
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