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皇帝对太子妃下的毒?徐知达一点也琢磨不透,因为皇帝的城府极深,难以看穿。倒是一个好的契机,虽说是遍寻名医,一时应该也寻不到,如此一耽搁,歌细黛的病情必会加重,病入膏肓了也怪不得别人。当然,也可以安排一个人假装成名医,随便诊出是一种神奇的毒,再以毒攻毒的让歌细黛服下剧毒……。顿时,徐知达的脑中,想到了很多除去歌细黛的办法。
皇宫里有个消息被急速的散播了出去,道是皇宫中有人得了复杂的病,若是谁医术高明,请即刻进宫会诊,必有重赏。若是谁认识名医,尽可推荐,也有重赏。
即是御医都无法会诊的病,自然是要医术相当高超才行。如果有名医进宫,会先经由尚医司鉴定,才能到太子妃的榻前。
当然,要隐瞒太子妃生病一事,以免引起骚动。
顺承宫内,守卫禁严,没有皇后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田田始终焦急的等待着歌细黛的身子快些恢复,全然不理会皇后留下的三名宫女。那三名宫女说是侍候,其实是监视,就站在床榻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监视。在寝宫的外面,也有数名安佑宫的侍从在值守。
歌细黛偶尔会醒来,一醒来便就疼得抽搐,抽搐得极其倍受折磨。不久,便就疼昏过去。如此的往复。
有次,趁着歌细黛醒来,田田将备好的膳食端过去,她勉强的吃了几口就全吐了出去,难以下咽。
就这样,歌细黛在丝毫诊不出病因的折磨里,煎熬了一夜。丫环田田在榻前寸步不离的守候。
天亮后,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皇宫门前的告示上贴着悬赏令,有四个人揭榜。反正能医好就得重赏,医不好也就作罢不会招罪,有志的名医皆愿意一试。
清晨一早,徐知达就到了顺承宫看望太子妃,很是关怀的样子,那悲哀之情真是全然呈现在脸上。得知歌细黛始终神志不清,醒来的时候就喊疼,疼得无法忍了就昏睡过去,她心中大悦。
御医每隔两个时辰就会为歌细黛切脉,均是脉象正常。可是,看歌细黛的模样,分明是陷进了病疼的沼泽里,且越陷越深。
歌细黛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是什么病因以致她不是昏迷就是疼痛,可脉象却始终正常呢?
在晌午时分,一位乡野大夫通过尚医司的层层考核后,被蒙上了眼睛,跟着御医来到了顺承宫。这位乡野大夫,少有人识得,能经过尚医司的考核,可见医术高超。
“草民韩九参见皇后娘娘。”乡野大夫韩九伏地叩拜,看得出他已近花甲,精神依旧挺动。
皇后的凤姿自是不容百姓随意窥视,徐知达在一扇屏风之后俯视韩九,语声亲切而平和,缓缓地道:“有劳你为她诊脉了。”
徐知达颁过懿旨,不得透露太子妃身受重病之事。四方大夫为太子妃医治,要蒙着眼睛,以免他们知道进的是那处宫殿,从而猜测是谁人患病。
韩九依旧被蒙着眼睛,一名小公公将他搀扶起身,扶他到床榻旁,宫女已将丝线的一端系在歌细黛的手腕上,将另一端交给韩九。
在这时,歌细黛醒来了,发出微弱的病吟。
徐知达密切的关注着韩九的神情,她倒要看看这位乡野大夫有多少能耐,是否诊断得出。
韩九始终在闭目切脉,脉象确实正常,他恭声道:“草民请求闻诊和望诊。”
“准了。”徐知达可是要极力的配合,否则,就是太过明显的延误病情,必会落下口舌。
有宫女为韩九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在床榻旁的田田轻扯开锦幔。韩九上前,看到榻上女子神色恍惚,似乎在强忍着疼痛般。
歌细黛眯着眼睛,气若悬丝的看向眼前的老者,此人目光炯炯,眼神里似有某种暗示。
有两名宫女站在榻前,时刻留意着韩九的举动,以免有不敬。
韩九的神态恭谨,询问道:“何处不适?”
“眼疼、耳疼、腹疼、心口疼,胸闷、头晕,浑身不适。”歌细黛声音微弱。
闻言,韩九开始望诊,经过望神、望形态、望头面、望五官、望肤色、望脉络的六望后,他正色的道:“其华在面,”他停顿了片刻,“你的血气充盈过盛,病因非常罕见。”
华?歌细黛眸中诧异之色瞬间闪过,对上他的注视,那似乎有一览无余的认真。于是,她眼睛一闭,显然是再次昏迷了。
韩九见状,退了下去,向皇后禀告道:“她应是中了剧毒,草民已有猜测。”
“是什么毒?”徐知达惊讶不已。
“草民不确定,需要等她醒来后,再次会诊。”韩九的神色始终如常,就像是在药堂为其它病人诊病一般。
徐知达吩咐道:“你且在一旁候着。”
宫女上前,再次为韩九蒙上了眼睛,将他牵至一旁的木椅旁,让他坐等。www.DU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