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的脚程并不算是快。但是对于身怀六甲的兰珍而言已然是颠沛了。何况建章宫是帝王处理政务之处。任你是满腹经纶的学士。还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只要进入了建章宫的范畴。都必须落轿下马。故此还被人搀扶着走了一段路。
到了建章宫宫门口时已然是气息喘喘。筋疲力尽。加上心中焦急。不由觉得身子更为沉重。
“御女小主。请停步。皇上有命。任何人不见。”不等兰珍让人去通报。建章宫的守卫便已经挡住了兰珍的去路。
“我有急事要见皇上。你们快快去通报。”听守卫如此说。可见皓天早就意料到自己会來求情。故此下了命令。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皓天竟然要置蓉妃于死地呢。
“小主。皇上说了。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侍卫也很是为难。若是别人。直接赶走便是。偏生是兰珍。这挺着个大肚子。若是她腹中的皇嗣出了个一二三。谁能够承担得住这个罪名啊。
“今天我一定要见皇上……”本就心中着急。又这番坐轿步行的折腾。到了宫门口都进不去。更是让兰珍恼火。
“若是皇上怪罪。我一人承担。若是你们不放我进去。让我动了气。害得我腹中胎儿出了事故。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够负得起这个责任。”
兰珍出言威胁道。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觑。最终好像认为兰珍的话十分有道理。而让了步。放了行。
兰珍正要朝内而去。却见徐南一从内而出。拦住她道：“御女小主。皇上身子微恙。不方便见人。您哪里來。还是回哪里去吧。”
徐南一不骄不躁不急不缓地站在门口指着外边的宫道说着。听见“皇上身子微恙”几字。兰珍更为焦心。皓天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好端端的“微恙”呢。
“徐太医。皇上身子微恙。那我就更要进去探视了。您莫要拦我。”兰珍知道徐南一的在燕都皇城的地位尊贵。便也婉言哀求道。
“那对不住哦。我出來就是为了拦你。我若不拦你。那我出來干嘛。我要拦不住你。岂不是白白出來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白做事了。”
徐南一得太后恩惠。得先皇眷顾。又与皇上称兄道弟。故此也身穿孝服为太后守孝。这倒是更为衬着他英俊潇洒。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身上的散漫与随性同皓天是如出一辙的。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更为油嘴滑舌。
“徐太医。我腹中可是怀着龙胎。可是您亲口说的不能焦心动气。要静心养胎。您如此。让我如此静心。若是我腹中胎儿出了好歹。是否徐太医您來负责。”
兰珍沒辙。只要拿着孩子來说事儿。可惜徐南一却完全不为所动。淡淡地回答道：“嗯。好的。我來负责便是了。小主若是动了胎气。我负责为您安胎。若是不幸滑台。我为您保胎。若是再不幸早产。我也能够负责为您接生。就是孩子才六个月。怕是还沒长成。若是生出个有人形。沒人样的皇子公主來。到时候您就只能怨自个儿。”
一席话好似戳着了兰珍的软肋。一时无言以对。
“徐太医。您可知蓉妃娘娘被赐毒酒之事。您可知人命关天。您就行行好。让我去见皇上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徐太医您身为救死扶伤的太医。您自然是仁心仁术。菩萨心肠的。难道您能够忍心看着一条人命就此而去。”
徐南一就如同一堵墙一样地站在门口。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怎么着就不让进。说是说不过他的。打就更别想了。拿着孩子威胁都沒用。兰珍也沒别的法子了。
“额。小主说的都挺对的。不过我纠正一下。‘仁心仁术’跟‘菩萨心肠’是有区别的。‘仁心仁术’是说救该救之人。救正义秉然之人。有选择的救人。‘菩萨心肠’是说救要救之人。救需要救的人。说來。我只是个太医。就算救。也只能救病人。蓉妃沒病沒灾的。救也轮不到我啊。”
徐南一看着兰珍焦急的模样。好似还挺高兴的。耍起了嘴皮子。兰珍更是拿他沒办法。道：“就算您不救。那您也别拦着我救啊。求求您。就放我进去吧。若是皇上怪罪。我來承担可好。”
“省省嘴皮子吧。总之。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皇上让我來挡你。就说明他不想见你。既然他都不想见你了。就算让你进去。也是于事无补的。”徐南一看见兰珍这般哀求。倒也有几分心软。但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能违背啊。
“我要是你。与其在这里浪费功夫。不如到芙蓉宫去。也许还能见到蓉妃最后一面呢。”
徐南一劝慰道。横竖就是不让进。兰珍更是沒辙。迫而无奈。大喝一声道：“徐太医。我见你与皇上关系密切。给你三分颜面。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不要忘记。你徐南一还生生地欠了我一条性命呢。”
“什么。”徐南一沒料到兰珍会如此说。不由一惊。他什么时候欠了她的命了。
“当日李瞳用夕阳红毒害我。险些害得我命丧黄泉。她为何要害我。她临死前所说的‘半点不由人’。莫非徐太医听不出其中缘故。学医之人自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