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已经弄得我在师父面前很难堪,你还想给我添乱?你以为为师是没脾气好说话的烂好人?以后少给我干这种没头没脑的蠢事!”
朱钰一个啰嗦,但还不死心,道:“可是,师父,我问过常贵了,这常贵读过私塾,识字……”
朱钰话音未落,戚继光与何再铸忍不住同时大笑,他们都知道,因为朱钰不识字,罗暂竟然不会教这个徒弟,最后还是由他的师父杨希恩代劳。
罗暂脸一红,转而又翻成铁青色,大喝道:“滚!你也跟我到帐外跪着!”
朱钰从未见过罗暂翻脸,吓得跑出了帐外,靠着常贵并排跪下。轻声道:“你小子害死我了。”
常贵眼睛一翻,轻声狡黠道:“嘿嘿,别紧张,师父在考验我呐。”
帐中,戚继光和何再铸依旧捧腹笑个不停。罗暂无奈地叹了口气,高声道:“让两个俗人坏了我的雅兴,戚兄,把酒撤了吧!”
“别啊!”何再铸连忙劝阻道:“罗兄,咱这刚开始呐。”
戚继光也止住笑声,道:“罗兄做事总令人捉摸不透,上次连这不识字的‘大徒弟’都收了,这次人家诚心诚意拜师,怎么如此不近情理。我看那常贵还行,至少我开始有点喜欢这样的兵了。”
“嘘!”罗暂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此人办事果绝,的确是个人才,但过于心高气傲,并不像朱钰那般单纯憨厚,所以要杀杀他的傲气。”
“噢,原来如此!”戚继光与何再铸同时轻声叹道。
三人果然都没有了饮酒的兴致,胡乱碰了几杯,便散了。罗暂出来,那二人依旧跪在营帐门口,连看都不看一眼,扬长而去。
不久,何再铸也出了帐门,却不怀好意地对那两人道:“嘿,两位好汉,你们师父已经走了,还跪什么?快撤吧!”
不料朱钰与常贵竟异口同声道:“不,师命难违。”
“滚!”戚继光探出头来啐道:“要跪跪远点,饶了老子的清梦,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两人站起身,跑到了大营辕门之下,继续顽强地跪了下来。戚继光远远看着两人,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罗兄啊罗兄,其实,上次我说想拜你为师,也是真心的啊。”
不过,他可没有勇气去跪在辕门口。
第二天,罗暂带着李华梅、刘贤、刘雄等人一早起来,准备继续演练那“鸳鸯阵”。刚跨进辕门,只听一声叫唤:“师父!”
罗暂吓了一跳,往边上一瞧,原来朱钰和常贵那俩家伙还跪在那儿。罗暂嘴笑神秘一笑,让其他人先走一步,自己留了下来。
看着常贵,罗暂冷冷道:“常贵,你不愧为‘常贵’,跪了一夜,不累吗?”
常贵道:“师父,徒儿矿工出生,有时昼夜在矿井干活,也算是习惯了。”
罗暂看他那跪着的双腿在微微发颤,心中不由好笑:这家伙还在硬撑。“噢,既然习惯了,就再跪一会儿吧!”转而又含笑问朱钰道:“朱钰,你累不累?”
朱钰将身子挺得板直,也硬撑道:“不累!”
“噢?到底累不累?”罗暂语气变冷了。
“呃,这,嘿嘿,”朱钰憨憨地一笑,“师父,我是打铁的,但不是铁打的,有点累……”
罗暂满意地点点头,又道:“那我问你,你觉得我会不会收常贵这个徒弟?”
朱钰想都不想,说道:“会,师父仁慈,一定会收的!”
罗暂将脸一板:“那你也接着跪吧!”说完,抬步就向营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