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无力理会紫苏大爷的嘲讽,胃里已经倒空吐无可吐了,还在干呕,难过得让我眼泪都挤了出来。
好不容易吐了个干净,紫苏架着我回到床上,他端茶给我漱口、又帮我用毛巾擦脸,可是直到再次躺下,我还是一阵阵的虚汗往外冒。
“怎么这样?吃了什么吃坏了?”他坐在床边问我。
“我哪里知道……就是吃了两天干粮就凉水,刚才喝了热茶热粥、吃了馒头咸菜……”我喘嘘嘘的闭着眼睛,胃还在一阵阵的抗议这两天的粗糙待遇。
“……现在城里大部分的大夫都被征到校场待命,看门的都是些学徒,怎么放心让他们给你开药……要不我去校场‘请’一位来看看?”紫苏说。
我忍不住边抽气边笑,这紫苏大爷一定从小就是这城中的一霸。
“笑什么?”他皱眉问道。
“没……算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乱喝药说不定还更严重,睡一觉就好了。”我笑着转身朝里面卷起被窝。
十公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我没有再哼哼唧唧了,也除了外衫用背贴着我睡下。
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吓了一跳,紫苏居然侧卧着单手撑头看着我,眼神好像在看我,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干嘛?”我小声的问。
“……你好些了?”
我点点头,道:“本来就没什么大碍……难得见你这么关心本王。”
紫苏哼了一声,起身道:“害得我整晚都在害怕……”
我瞪大眼睛,什么什么?紫苏大爷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刻?
他挑眉道:“——整晚都在害怕,五公子要是知道你被折腾成这样,会不会扒了我一层皮。”
我翻个白眼,也坐了起来,道:“肚子饿了。”昨晚的东西全部吐了个干净,现在胃里空空,连带心情也低落起来。
紫苏下床,叫我穿上衣服跟他走。我俩麻溜的收拾停当,跟忠安说了声出门,就悄悄打开大门溜了出去。
外面的大街上到处是三三两两裹着毯子紧紧倚靠着的流民,我左看右看,紫苏不耐烦的捏着我的手腕匆匆走过。
转出后街到了主道,他才松开我的手,皱眉道:“你不要在这些人多的地方逗留,你衣着华贵,难免被人觊觎,这些人现在又惊又怨,说不得有些人带有恶意。”
“本王又不是不能自保。”我反驳他,虽然我没有外挂,但是觞王爷这身体已经被我折腾得大有进步了,干干架是没问题的。
“怎么自保,用你那种扭来扭去的功夫跟一堆流民打?”紫苏不屑的说。
闲话间,走到一家酒楼,进去上了二楼要了个临街的好位置,我闻到早点的香味,耐不住的拿着筷子敲桌子。
“快点、快点,饿死了。”我催促旁边的紫苏,他不紧不慢的吩咐小二上两碗热汤面,再点了几个小吃。
我看楼下吃早餐的人挺多,街上开门做买卖的也不少,一点儿紧张的气氛也没有。
“坞州的老百姓还真是镇静,昨晚上看到救火的都有条不紊,女人和小孩也没有乱跑,除了有很多流民之外,看不出是全城戒严的状态。”
“哼,整个大燕国,就属东平府最安宁,十余年前肃清海寇,现在也只是一些小规模的扰边,沿海乡镇的老百姓苦些,大郡小郡的人没多大影响,这些海寇元气大伤后,哪有能力打下城子,大家也都知道戒严也就是一段时间的事,没有太大的危机感。”紫苏倒了杯茶,我习惯的伸手去拿,被他隔开手。
“你还是喝水吧,”他皱眉道:“别又害喜了。”
“害你个头!”我真想赏他一拳。
热汤面一上来,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里不是王府,各位公子没有围坐在我身旁,也没有小厮在一旁候着,我放开肚子吸吸呼呼的吃得连汤都不剩,虾肉饺子、鱼肉茄盒也被我清了盘,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想打包。
“你脑子真的冻坏了啊?”紫苏恨不得给我一巴掌:“你拿着这些飘着肉香味的东西穿过后街上的那些流民?你想被他们劫食劫财劫色?”
我靠,紫苏大爷现在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莫非是跟我斗嘴练出来了?
最后还是放弃了打包,我一步三回头的想记住这家酒楼的店名,紫苏扯着我快步走开。
“你要想吃,下次再来就行了,别露出一副饿鬼样,真丢人!”
唉,出门方知在家好,我现在真是想回觞王府了。
刚回到紫苏家门口,就看到几个官兵守着一顶小轿,我想起昨天吩咐秦聂的事情,赶紧进门,看到紫苏的师父正在厅上和一位官员说话。
我一出现,那位官员赶紧起身长揖道:“下官坞州郡郡守贺君瑞,见过觞王千岁。”
我挑挑眉,我让秦聂把管府库的官员叫来,怎么来的是坞州郡的父母官?
紫苏的师父很有眼色,让紫苏将我们请入书房就告退了。
我坐在桌前,贺大人立在一边,我细细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