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就伸手去拿一个人手中攥着的白纸,那人呆呆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放手,我不耐烦的喝道:“放手。”
他一惊之下抖了一下,被我扯过那几张纸,我打开看了欠条,上面的落款是“南安寺后街许府 紫苏”。
看到他留紫苏两个字,我心里替觞王爷高兴,虽然紫苏十分嘴下不留情而且脾气很大,但是在这十年之间,他会是你的紫苏公子,并没有忘记和你的承诺。
“忠安,你跟这些人计算一下银两,写好报给我。”我吩咐忠安,他低头应承下来,想了想,我又抬头看着这些人一圈。
“现在非常时期,全城戒严,流民众多,各位就当是积福积德,按照平常价格卖给本……卖给我,我会按数额赎回你们手中的欠条,如果被我知道你们趁机哄抬价格,我会让你们一辈子也做不了生意,听见了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点头应承下来。
我留下忠安,自己拨开人群挤了出去,折腾到了这个时候,我都累得腿软了,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捏着袖子擦擦额头上的薄汗。
一袭白衣劲装的紫苏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到后堂,问:“你怎么这副德行?”
我低头看看,棉袍上又是灰又是烧出来的洞,里面的衣服也皱皱巴巴,下摆也脏兮兮的,手上黑黑的几块,估计脸上也干净不到哪里。
“我刚从城楼上下来。”我说。
“你去城楼干嘛……不对,你来这里干嘛?”他皱眉道。
“来当金主啊。”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皱眉:“我可没要你来,你自己撞上来。”
还真是,都是我自己跑来的,妈/的,为了这些公子,老子简直做牛做马做提款机,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
紫苏估计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难听,抬手给我倒了杯茶递到手边,我接过茶时碰到他的手指,他皱了眉头:“冰成这样?这种天气,你不好好呆在允州,还跑到这里来?”
我喝了口热茶,松了口气,笑道:“我听说坞州戒严,担心你有事,就跟着淮安候来了,刚到就遇到些情况,上城楼去看了一下,遇到两颗神火炮,下来之后就来找你了。”
他瞪了我一眼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闲得慌是吧?!戒严就戒严,大不了我晚些直接回遥阳,你巴巴的跑过来干嘛?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的公子们不得心疼死?”
我笑笑,抬头看着他道:“紫苏,你也是我的公子。”
他皱眉,似乎想发火,又想反驳,但是对着现在的我又发不出来。忠安进来适时的化解了沉默:“主子,一共六千四百两,那些掌柜的说零头不计了。”
我点点头,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他只拿了刚刚够的数目,剩下的叠好又恭敬的递还给我。
“这钱以后我还给你。”紫苏皱眉道。
“不用,”我摇摇头:“你用觞王爷的钱哪需要你还?再说了,这些人都是大燕国的子民,我既然顶着国姓,为他们花多少都是应该的。”
他看着我,正想开口,堂后就转出一个人来,对着我行了个礼。
“师父。”紫苏立刻起身。
我也赶紧站起来,扶着那人道:“既然是前辈,不用行此大礼。”
紫苏将他师父扶起,跟着就站在身后,弄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觞王爷,请坐。”
我坐在上首,这才看清紫苏的师父,眉目疏朗,花白头发,左边袖筒空空如也,但是一身气度潇洒从容。
“王爷言谈之间没有半分权贵骄气,让草民大为意外,难怪……风儿他说您与传言不符。”
风儿?我抬眼看了下紫苏,他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理我。
“前辈,本王恶名在外,当不得您称赞……至于紫苏他,平日间我们斗嘴惯了,您别在意。”
他笑着点点头,打量了我一番,对紫苏道:“你先带王爷下去洗漱休息吧。”
紫苏恭敬的应承下来,转头对着我一偏头,态度天差地别,我跟着他来到后面的小院中,他直接带我进了他的厢房,里面的火炉上煲着一壶热水,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正在添炭。
“风哥,”她抬头打招呼,看到我愣了一下,笑道:“好漂亮的姐姐啊。”
老子黑了半边脸,紫苏哈哈大笑,对小姑娘说:“二七,这是哥哥,不是姐姐。”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跟苏叶差不多大,头发简单束起,穿着布衣布裙,一看就是洗过很多次了,说不定是上面的姐姐们传下来的衣服,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此刻她的腰上围着粗布围裙,拎着装炭的篮子给各个厢房添火。
二七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笑眯眯的说:“这个哥哥真漂亮,比水儿姐姐还漂亮。”
“你水儿姐姐要是听到你拿她跟个男人比,不抽死你,去去,给师父那儿添火去。”紫苏将她赶出去,她嘻嘻笑着拎着篮子出门去。
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