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差不多申时了。”他翻身下床披起外衣。
我看看身上睡得皱巴巴的衣服,也打着哈欠下床,叫来忠安帮我换衣服。
“你去吗?”我抬着手让忠安帮我将衣襟压好,紫苏大爷坐在一旁擦拭自己的剑。
“我不去你能自保吗?”紫苏斜了我一眼,说:“那淮安候肯定也在,他要是打你主意,你上床躲啊?”
“噗,十公子,难得你这么幽默。”我笑道:“本王可不像你,可以拎着人跳来跳去的。”
“主子,那淮安候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说他不敬吧,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说他恭敬吧,又半点没有恭敬的样子,昨儿在酒楼围了楼子,不让出也不让进,侍卫们动手,他的人也不还手。”忠安说。
“……兵来将挡,管他打什么主意……你跟大公子汇报没?”我笑着问。
出门这些天,王府的信鸽就没断过,忠安每天老老实实的向沐澜汇报行程,我都搞不懂到底王府里谁是主子了。
我带着紫苏、忠安还有四名侍卫跟着张大人来的位于府衙西面的“观园”,每个郡都有自己的“观园”做为接待来往官员的地方,观园旁边就是馆驿,是让官员们的随从安顿的地方,这允州郡的观园,全部是当地的特色建筑,虽然只有前中后三进院子,但是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很精致。
因为我吩咐过不要大肆张扬,免得人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只在花园中摆了三桌,我这一桌是主桌,淮安候就坐在我旁边,四位大人两边作陪。
紫苏和忠安还有侍卫坐在旁边,他一边喝酒一边盯着我这边,感觉到他的视线,我都安心不少,就算这淮安候有什么动作,紫苏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言笑晏晏,应对自如,半点没有昨晚上失态的举止。
这家伙演技还真好,按理说他暗地里是青龙御史,应该服从有令牌的觞王爷,可是他昨晚摆明了如果觞王爷要对付九皇子,他就抗命不从。
嗯,回京后我一定要先拜会拜会这位九皇兄。
这时代的娱乐活动不多,除了风雅的琴棋诗书画、就是歌舞戏曲杂耍一类的了,百无聊赖的挨到散席,我喝得不多不少,淮安候邀请我坐他的马车。
进了马车,我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话说?”
他笑着抱拳道:“这几日冒犯之处,还望千岁恕罪。”他从怀里掏出墨绿色的青龙使令牌双手奉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忙着接。
“……四皇子的事情之后,天下皆知圣上对千岁您的宠爱……下一位,不知是否就是其他皇子,之言年纪尚轻,恐怕无法胜任千岁您手下的青龙御史一职,特缴还青龙令。”
我看着他,心想这家伙该不是以退为进吧?
“侯爷,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担忧着九皇子么?就这么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好吗?”我笑着说。
他的笑容有点无奈,抬头看着我说:“天下人只道您甚得圣心,恩宠一时无两……可是真正知道您手段的人不多,若您真要对九皇子动手,我拿不拿令牌都没有用,在下力量微薄不足以与您抗衡,到时还要听从您的命令行事,不若早早抽身,不再沾染半分皇家事务,悠悠闲闲的做个闲人。”
我摇摇头道:“这令牌既然给了你,你想要抽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看向他,认真的说:“老实说,本王并没有打算对付九皇兄,也不想去对付谁,你要知道,有时候是别人逼得本王不得不动手,如果你继续担任青龙御史,你还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及早的发现一些异动,制止别有居心的人玩火。”
他抬头望向我,或许是在判断我这番话是不是真心的,而现在的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