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胸口碎大石一类的,我都觉得好玩,若是让我去捶,石头不用碎,下面那个就难说了。”他笑得很轻松。
我笑笑,紫苏一说到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就很随意,大概他自小也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觞王爷要他的十年,估计让他很窝火吧,就像非要把鹰套上绳子豢养起来。
“那么,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说不定是比武招亲一类的,你紫苏大爷也可以讨个母老虎天天练拳脚。”
“哈哈哈,不怕戴绿帽了?”他难得的大笑。
“啧,十年之后你拿了剑,不愿再留在府里了,要讨几个老婆我自然也管不着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其实我心里是不希望十年之约一到期他就走人的,若到了那时候,觞王爷的灵魂回来这个壳子里,那还好办,若是没回来,我怎么替他做主十公子的去留问题?
不过现在烦恼也没用,我还得继续摸索着觞王爷的过去,然后好好的扮演好这个角色,至于公子们……我当时睁开眼看到的是十二个,希望我闭上眼的时候也还是十二个。
“喂,你发什么呆?”紫苏不算用力的给我一个肘击:“你最近经常走神啊,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阴谋诡计?”他眯着眼睛打量我。
“大白天的什么阴谋诡计?要计划也要等关上门黑灯瞎火的时候吧?”我冲他眨眨眼。
“啧,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这么下流?”紫苏一边说一边撇下我往前面走。嘿嘿,我偷笑,继续东晃晃西转转,可怜两个父母官跟在后面当了一上午的尾巴。
临近晌午,张大人说在望江楼订了酒席,请我们去那里吃饭。我们来到望江楼的三楼,这里风景很好,整个楼子三面临水,可以看到下面的运河中往来的船只。
酒足饭饱之后,两位大人问下午想去哪里看看,我实在不想他们再跟,想了想道:“二位大人,这允州郡郡衙如此悠闲?大人不用回去处理事务?”
张大人一愣,忙道:“千岁爷是贵客,下官等实不敢怠慢,若吩咐手下人伴随,怕伺候不好失了礼数,也怕下人们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
“张大人真是细心,不过因为本王而耽误公务就不好了,一会儿我就同这位公子回别院了,晚上本王自会去赴宴。”
张大人还要说什么,一旁的紫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张大人一愣,立刻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和吴大人交换一个眼神,道:“既如此,下官等先行告退,等申时三刻再来相请。”
等两位大人走后,我冲紫苏笑着说:“还是你面子大,啧一声人家就赶紧走了。”
“哼哼,不用客气,反正只会让你的名声更臭而已。”紫苏狡黠的笑着抿了一口酒。
我耸耸肩,名声好不好无所谓,就算他们以为我是个贪恋男色的风流王爷也没关系,反正觞王爷恶名在外,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我与紫苏喝了些小酒,慢悠悠的晃回别院,走了一上午了累得睁不开眼,我和衣倒在床上就睡,紫苏大爷毫不客气的挤上来,叫我滚进去点,真是无语,不知道觞王爷看上他哪点,这人做哥们儿挺好,做男宠的话,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梦中恍惚梦到我老娘,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我自己的老娘,她似乎又哭又笑,然后我觉得被什么东西箍住,紧紧的箍住,直到我喘不过气来开始挣扎,正在痛苦的时候,被一双手握住了肩膀。
我摇摇头睁开眼,先看到帐顶,然后是紫苏的脸。
看来,我还是在觞王爷的壳子里。
“我怎么了?”我问。
“谁知道你怎么了,”紫苏松开握住我肩膀的双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做了什么亏心事?梦里都挣扎成这样。”
我苦笑一下,亏心事,老子这辈子还没做过,肩上的担子从来没有撂挑过,该尽的责任也从来没有逃避过,唯一对不起的估计就是让我老爹老娘和老太爷,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是现在到了觞王爷的这个壳子里,似乎做过很多亏心事。
看我冷汗津津,却又说不出话,紫苏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拉起来,然后盘腿坐在我身后,用掌心抵着我的后心,一股热流就这样流进我的身体,慢慢的流动直至散布四肢。
他收了掌,我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对他笑道:“谢啦,我还以为你会来句‘活该’一类的。”
我仰头倒在床上,开始回想刚才那个梦,这大半年来,我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以前的我身边的人和事。我一醒来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期间每夜都有公子陪侍,似乎没有梦到过什么,之后又每天打熬力气,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倒是最近开始越来越想念着府里的公子们。
我突然很想知道,以前的那个我到底死了没有,我家老头老太太还有老太爷现在过得怎样?
“你到底怎么了?古里古怪……”紫苏盯着我的脸,皱着眉头。
“没什么。”我用手胡撸了两下脸庞:“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