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道：“刚才我们在街口撞到的那几个丐帮六袋弟子果然鬼祟，大智分舵舵主曹德彪正准备策反。”
萧阳一听，脸色一沉。两人跑去找谢毅钧，岂知，东庄几个丐帮弟子都不见了。两人奔出大门，何红裳正盘腿坐在稻草垛上抽泣。
萧阳道：“何姑娘，洪七呢？”
何红裳啜泣道：“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萧阳和李晨面面相觑，赶紧追问。
何红裳大哭道：“不知道死去了哪里？刚才还骂了我一顿，居然说‘你以为我怕你吗？那是我让着你，现在我有事，你最好别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挣脱九索环，一溜烟就跑没了！我追也没追着，萧哥哥，你说说，我像不像跟屁虫？”
萧阳心一沉，谢毅钧肯定已经得到了风声，前去制止了。萧阳柔声道：“何姑娘，你下来去陪玉儿，我和李晨去找找！”
何红裳大喜，抹着眼泪道：“萧哥哥，还是你好！”她本想跟去，但转念一想洪七看到自己又跑了怎么办？
“不急不急！等我回来，还是我好！”李晨在一旁惟妙惟肖地学洪七喝酒狂笑，何红裳不由得破涕为笑，乐颠颠去找玉儿。
玉儿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萧阳回来了，从床上跌下来赶紧去开门，却原来是何红裳哭笑不得的站在门外。玉儿心一凉：“何姑娘？”
何红裳大喇喇进屋道：“萧阳叫我来陪你！”
玉儿心一暖，揉着自己发梢喃喃道：“他肯定有事去忙了！”又对何红裳道：“何姑娘，谢谢你来陪我！”
何红裳在桌子上坐下，托着腮，失神地望着一剪烛火道：“也不全是来陪你，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心里觉得特烦！”
“说什么？”玉儿向来不喜多言，有一个人这么郑重地找她聊天，她不自觉的紧张，“你要是觉得心里烦，就去吃麻糕啊！”
何红裳神色凄然道：“跑了！”
玉儿道：“他这个破乞丐有什么好，又脏又臭，还瞎起劲的爱理不理，你别理他好了！”
何红裳自顾自言道：“当年我在苗疆边上，看到这个小乞丐躺在茑萝藤上自言自语，说苗疆的糯米酒真好喝，就觉得他好可爱。后来我就和他喝咬耳朵换杯酒，他也同意了。”
“咬耳朵换杯酒这是苗家男女定情之举，你有没有和他说明白啊？”玉儿追问道。
何红裳摇摇头：“他当时同意了，还说喝酒要咬耳朵当真好玩，他从来没玩过，喝完酒还说‘我洪七交定了你这个朋友’。岂料他后来回到中原就再也没有来找我。我跑到江南，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又约定五年后再聚，这次相聚我以为他会和我成亲，他反而越来越想赶我走了……”说到此，何红裳神情凄楚，眼眸泪光盈盈。“在我们苗疆有一种僵蚕蛊毒，只要把这种蛊毒种在自己钟情的男子身上，这个男子就会一辈子对自己不离不弃，否则这个男子三年之内就会殒命……”
“千万不要！”玉儿阻拦道，“假如一个男子爱你，他自然会来找你，你又何必去诱惑他？”
“你放心，我才不会去做这事，我知道他爱不上我，也看不上别的女人。男人要变心得有一颗心，可惜他连心都没有。我对他掏心掏肺，他对我没心没肺。我只想，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怎么没在我身上应验呢？在我们寨子里，像我这样年纪的苗家妹子孩子都好几个了……”何红裳眉眼弯弯，嘴角如月，只是话语清寒，在这冬夜里听来，令人格外萧索。她忽然又举着一个小瓷瓶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什么？”玉儿秀眉微扬，结果瓶子一嗅，一种心怀荡漾，“连理合欢散？”
连理合欢散是天下至毒媚药，何红裳居然也带着身边。何红裳嘴角一丝冷笑：“我身上有千儿八百的毒药，这个带在身边也不稀奇，可是我又实在下不了手诱惑他。”
“那你克制自己，不要再去理他了，他这个人有什么好！你多想想他的坏处，你心里自然就好过了。”玉儿安慰道。
“我想起来都是他的好！”何红裳怔怔道。
“我们出去看看萧哥哥去了哪里？”玉儿提议道。
“好啊！”何红裳从座位上跳起来道，“我给你多加几件衣裳，要不然你的萧哥哥可要怪我！”提起萧阳，何红裳突然心里涌上千般失落。
玉儿一羞，俯首看窗外落落的雪夜，虽是深夜，雪光反射却格外明亮澄澈。玉儿低低道：“萧哥哥不知去了哪里？”思念蔓延，又开始吞没了她。
何红裳携着玉儿出了门东南西北也不知往哪里去，一闭眼道：“往南走！”
“为什么？”玉儿不解。
“方才萧哥哥和李晨是往南去的！”
“我还真以为你是神婆，一闭眼就能预测吉凶。”玉儿不由得笑道。
城外南坡一个废弃的大院里，积雪成堆，百来个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横尸雪地。玉儿闻到强烈的血腥味，冲到里面，却发觉除了尸体，污泥，血水，凌乱的脚印外，没有活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