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嗜血蝠冷眼相看玉儿,要不是史天泽说,还留有后用,这个女人哪能活到现在?他吞下这口气,却满脸警惕的盯着玉儿。
台上,谢毅钧正和鬼灵蝠相互较量。如他所料,鬼灵蝠这次没有能轻而易举的的破了他降龙十八掌。他心头喜不自胜,掌风愈发刚烈,使出最后一张龙战于野,鬼灵蝠在台上歪歪地站着,阴阴地一笑。
谢毅钧慨然而立,朗朗道:“承让!”三场比武,胜了两场,按照事前约定,只要赢第三场就可以救出冷烟玉和彭义斌。既然是他把她从江南带出来的,这个小女孩无论如何冲动任性,他也应该护她周全。
孛里海击掌大笑:“好!”中原武学果然博大精深,谢毅钧以近甲子之年,连胜两场,他是由衷的赞叹。只有比武才能让这批武夫输得心服口服,才能投诚在自己麾下,而今……他陷入沉思,不可捉摸的深眸愈发看不清深浅。
彭义斌也坐在下首,他神情淡然,云淡风轻不见一丝心情流露。他很清楚孛里海所做的一切,将忠实于他的人一一网罗,他孤立无援,要吗投诚,要吗等死。彭义斌眉宇一舒,鬓角一展,我彭义斌岂是贪生怕死的人?
“这第三场是谁上呢?”孛里海热情相问,以他估计第三场该是冷烟玉,可她如今躺在毡椅上,不能动弹,他眼风扫向众人,不自觉地流出一丝轻蔑的笑。
台上跃上一个青年乞丐,掀开葫芦,痛饮一番,疏朗一笑:“在下洪七,开始吧!”
孛里海额上潜纹稍稍一深,这个洪七的身手他见过,有一套掌法颇为厉害,其他算是稀松平常而已,派青煞蝠出场绰绰有余。
洪七看青煞蝠跃上场来,喷着满脸酒气道:“你这身上带刀了吗?”洪七知道青煞蝠喜欢玩阴的,几年前伤南少林慧空大师的事历历在目。
青煞蝠斗篷一笼,“嘿嘿”一笑:“没说不准用暗器!”
洪七边饮边点头道:“也对!”
比武就此开始,令孛里海震惊的是,一夜之间洪七的身手敏捷非凡,掌风刚猛,他的内力未及得上他师父,他借用巧力一一化解青煞蝠扑过来的身后内力。
玉儿朦胧着双眼不得不赞叹:“洪七是个武学奇才!”从前,她忽略他也是个学武之人,只道他是一个心无城府,随口胡诌的酒鬼老饕鬼,一夜之间,他竟长成了一个端庄沉稳的青年。
谢毅钧眉宇舒展,心口的疼痛灼热稍稍缓解,几缕白须在寒风中清扬。
青煞蝠见落下风,手腕一动,一柄亮闪闪的银匕如金蛇吐信刺向洪七胸口,两人只有一手的距离,位置,时机都对青煞蝠有利。
青煞蝠眼皮下闪过洪七朗朗的笑容,这笑容如北国初春的暖阳,有种喷薄愈发的炽热。他眼皮一眨,一股灼热之物射入他眼中,他本能地眼一闭,匕首“哐当”落地。
洪七大笑,一个扫堂腿,将还没有晃过神的青煞蝠踢下台。
“承让,承让!”洪七边拱手致谢边跃下台来。
“小心!”谢毅钧眼风凌厉,早已注意到边上飞过来的一枚毒钉。洪七回身一兜,道声谢谢,笑道:“打赢了,还有奖品发,小叫花多谢了!”他目光坚毅,与浑身散发的游戏人间的气质及不符,但其实这才是他本来面目。
“好好好!”孛里海大笑,气势如虎啸深山,“小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我洪七鸿运当头,这句话是真的!你要不信,改姓洪试试,我大人有大量,你喊我一声老子,我认你做干儿子!”洪七对着青煞蝠眉开眼笑道,愈发酒不离口。
这青煞蝠年过四十,而洪七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要青煞蝠喊他老子,明显讨对方便宜。当中有几个汉将听了,面生喜气,暗暗好笑,只有蒙古诸将听了不以为然,仍旧正襟危坐。
玉儿抬眼看着爽朗利落的洪七,心底雀跃,可是眼皮沉重,浑身酸麻,心思又恍惚了。
“好,小将言而有信,放走彭将军和这位冷姑娘!”孛里海一声令下。
青煞蝠阻止道:“大帅!”
孛里海微微摇一摇头,目光徐徐送丐帮一行人鱼贯而出。
谢毅钧朗声道:“多谢,请大帅赐解药!”
玉儿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成了累赘。
孛里海哈哈大笑:“谢帮主,咱们事先约定,比武三胜,小将放了尔等众人,但并没有说赐冷姑娘解药!”他示意武士解开彭义斌等人的镣铐。
谢毅钧脸色一暗,这个孛里海如此狡猾,他愤恨的盯着孛里海,转头给玉儿一个抱歉的叹息。
玉儿道:“谢老爷子,他不给就算,难道我们还求他?”
洪七抿口酒,摇摇头道:“当官的,说话都是放屁!”
“咱们走吧!”谢毅钧挥手道。彭义斌走在最前面,洪七背着玉儿,一行人气昂昂地走出蒙军大营。
谢毅钧对彭义斌道:“将军觉得这个孛里海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吗?”
彭义斌沉吟道:“我活着终究是他的心腹大患,我们先去找萧贤弟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