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簌簌而下,洪七立在雪地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悄悄远走到人烟的雪地里,埋头苦练,直到天明方回到帐篷里睡了一个囫囵觉。
玉儿只身离开蒙古大营,在地形复杂的五马山兜兜转转,迤逦往真定方向去。死尸、盔甲、旌旗都在茫茫雪野里浮出一角,很快它们就会被覆盖在大雪下。玉儿越走越凄惶,空气里没有一点萧阳的讯息,心底越来越沉。伫立在萧阳所设伏击的战场上,她抬头望天,空旷的原野上传来低泣无助的控诉:“老天,为什么总要带走对我好的人?”爷爷走了,萧阳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莫愁,而她远在千里之外。
玉儿拾起一把尚未被大雪覆盖的腰刀,拼命挖起脚下的大雪,一具,两具……这些都是义军战士的尸体,还有头盔,旗帜。
她不停的挖着,一股蛮力支撑着她不停的挖着,额头上汗水涔涔,衣服透湿。
“冷烟玉,你可劲地挖吧,我看你挖到什么时候?”风雪里挟带着一个比北国的冰天雪地的更寒冷彻骨的声音。
玉儿不作声,无论是谁,都不能中断她寻找萧阳的进程。
“萧阳在东边伏击史天泽部没错,但是他忘记了我们蒙古大军在极寒条件下作战有着天生的优势,更何况我方人多势众,一场伏击下来,就算对方毫发未伤,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为了给飞天转轮蝠报仇,我们兄弟九个一发现萧阳的踪迹,就穷追不舍,根本就不可能有让他施展天罡阵的机会,萧阳再耍什么花招,我们都只有要了他的命!”鬼灵蝠得意洋洋道,他眼眸里暗影一闪,晶莹的雪花都浸淫这血腥味。
“孛里海将军运筹帷幄,彭义斌落败已成定局,萧阳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说起来萧阳这一部是彭义斌义军战斗力最强的一部,彭义斌怕我阵后伏击,预先叫萧阳埋伏。但是老天佑我,九大福星从天而降,一举突破萧阳的防线,青天嗜血蝠那一掌打下去,即使萧阳不死,也没有活命的可能,哎,不知道这位英俊风流的萧少侠带着伤跑到了哪里?”史天泽骄肆自恣,他的眉眼已经盛不下他的胜利的微笑,说到这他颇为摇头叹息,“元帅还知道你一早就会到这里,所以我一退出营帐,就带领三千精兵在此恭迎冷姑娘大驾。”
“青天嗜血蝠,追魂手?”玉儿挖掘的动作顿住了,她回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身后站立的两个人,一个俊俏英气的史天泽,一个阴沉如魅的青天嗜血蝠,身后是数不清的手执弓弩的兵丁。
玉儿知道青天嗜血蝠追魂手的厉害,她脸如霜笼,定定地走向青天嗜血蝠。
史天泽身后的弓弩手严阵以待,摆好了架势,寒光闪动的箭簇瞄准了雪地里那个轻灵飘动的紫色身影。
史天泽饶有兴致的看着玉儿走近,瞥眼看了一眼身旁站立的青天嗜血蝠,这个女人谁杀了她情郎,她就要找谁拼命。他伸了伸长脖子,脖颈处的疼痛还很明显。据说,她曾被青天嗜血蝠伤过,差点小命不保。史天泽嘴角的浅笑似乎藏着一枚刀刃,刀锋一晃,青天嗜血蝠和冷烟玉再次对决从此开始。
玉儿一步一步靠近青天嗜血蝠,雪地,箭簇,史天泽都视若无物,她眼里只有那一股黑风飘荡的身影。在她靠近青天嗜血蝠的那一刻,预感到危机的青天嗜血蝠先发制人,手里凝成的一团黑气以迅雷之势扫向玉儿胸口,一击即中,手掌软软地着落了,令他震惊的是他手掌着落点却是在另一个男人宽广有力的胸口上。此时这个男人也无比震惊的瞪眼看着青天嗜血蝠,他还想再翻眼看看身后那个那个迅捷无比的紫色身影,他闹不明白,她的目光明明是对准青天嗜血蝠的,何以自己成了挡箭牌,但来不及了,他无力支撑自己,鲜血喷涌而出,身子软软地倒下。
玉儿摔开史天泽的身体,使出无妄心经,毫不留情的对准青天嗜血蝠的要害击去。
青天嗜血蝠口里喊声:“放!”箭字等不到出声,身子已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击出,他本能地使出追魂手第七式“有来无回”,一条乌龙从他掌心游出,黑旋风般席卷整个天幕,身后的弓弩手也因余力席卷,站立不稳,箭壶摔落在地。
青天嗜血蝠拼力一击,身体也因内力反蚀,身体急速后退,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深深的脚印。待他停稳,他缓缓抬头,令他难以置信地是那抹紫色身影依然俏立在风雪中,衣袂翩然,冰玉容颜冷气森森。
青天嗜血蝠自忖道,这几年也是修习内功不断,何以她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如此深厚?他定定地看着玉儿,喘气道:“你的内功似乎也是关外一路,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傅!”他听到对面小女子声音泠然,平平静静,知道她毫发无伤。
他仰天一笑,似凄厉的乌啼,手一挥,万箭齐发,天罗地网般罩下去。玉儿一纵一跃,身子在雪地里消逝了。
青天嗜血蝠狰狞一笑:“给我追!”他留下两个兵丁送史天泽回去,其余人等浩浩荡荡开始搜索五马山。他没有看错,有一支箭从她身上穿过,蒙古兵长于弓马,善骑射,岂是能躲就躲的?任冷烟玉武功盖世,万箭齐发中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