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侄,我这里有瓶解毒丸,你过来拿去吧!”杜云锦款款道。萧阳道声“多谢”经过李晨身旁,又敲了下他脑袋。慌得李晨忙用手捂住天灵盖。
进到舱间,杜云锦方道:“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萧阳顿悟,昨晚只是很无意识的捂了捂胸口,居然没逃过杜云锦看似波澜不兴的眼眸。
萧阳道:“是剑气伤的。”
杜云锦失色道:“你还熬到现在!?”
“事情紧急,不容耽搁!”
杜云锦解开萧阳衣襟,吃惊道:“这八个使剑之人功力如此高,皮肉上不留痕迹,剑气怕已经钻到心肺了。你快坐下!”
杜云锦一把将萧阳摁倒在榻上,双膝团座,输入自己真气,缓缓将剑气从萧阳体内逼出。过了大半个时辰,萧阳头顶渐有热气冒出,杜云锦方缓缓收住真气。
一口黑血从萧阳口中喷出,围绕在周身的难挡的痛楚缓缓散去,胸口那股灼热也恢复平静。
杜云锦款款一笑:“我内力有限,也做不得许多,你好好调气即会痊愈,何必熬着呢?”
她美丽地眼波里的关切,时定时歇,温柔了一经岁月。
萧阳挥别杜云锦,路过玉儿房间又推门去看了看,这个小丫头还在酣睡,碎金子似的阳光细细的略过她发梢,盈雪般的肌肤笼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秀气的细眉扫入鬓角,如烟似雾,这丫头即使在做梦也是眉头深锁。他举起手,用温厚的指腹将她脸颊上几缕乱发拂整齐。闭上眼睛,将她所有喜怒悲欢的容颜都铭刻在脑海,转身悄悄离开。
一到甲板上,李晨慌慌张张的跑上来,摸着萧阳胸口道:“师哥,师哥,你受了伤为什么不早说,要不要紧?”说着就要去掀萧阳的衣服。
萧阳失笑道:“死不了!放心!”李晨这才放心驾着萧阳肩头欢天喜地向前纵去。
杜云锦打发付楚庭相送。付楚庭把马缰送到萧阳手上,狠狠瞪了一眼萧阳道:“我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可要知恩图报,五年前,我师父比武受了伤,差点内力全失,如今也是边吃药边调理,你倒好,一来就把师父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内功全废了。”
萧阳大吃一惊,难置一词。
李晨嘟嚷道:“付师哥你也受个伤吧?你就不用羡慕妒忌恨!”说完,朝付楚庭调皮地扮了一个鬼脸。
付楚庭冷笑一声,甩下马缰就走。萧阳只得摸摸李晨脑袋以示责罚。
两人此去扬州,是尽快和丐帮汇合,已经耽误了太多的功夫,不容他对时机有任何圆满的幻想。
玉儿得知萧阳已走,已是下午。他就在这样来去无踪,飘忽不定,真如一束秋日里的阳光摇曳不定,时而冷,时而热。这一觉睡得好长,这个梦都是噩梦。玉儿四肢百骸都如废人一般没有一丝一毫力气,稍微一聚力,只觉得头疼,喝了一碗莫愁送过来的米汤才觉得好多了。
一别江湖五年,从前的人和事依旧,改变的只有各人的年龄和皱纹。
嘹亮的渔歌唱响了江湖,唱醒了岁月。玉儿掀开窗子,对远处的渔舟喊道:“大叔,你把那条打上来的鲈鱼卖给我!”
渔翁划近舟子,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递过来说:“小姑娘好好看,刚打上来的,新新鲜鲜!”
玉儿一笑,紧紧拽着这条大鱼,手心里一张字条令她窒息:“无影来袭!”这来自幽谧地狱的讯息,迅速抽取了她全部的精气神。
她颤抖着声音道:“莫愁,给我好好烧一道清蒸鲈鱼,烧不好吃,打你!”
吃完了这道铁板鲈鱼,就回江南了。
杜云锦还是一如多年前的温柔慈和,李若滢依旧温婉多情,不变的付楚庭看到玉儿依旧铁青着脸。
饭罢,玉儿趁空隙敲开了杜云锦的房门。玉儿开门见山道:“李前辈曾经问我是否熟识,我很想知道前辈当年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什么?”杜云锦淡淡一笑,“我已经是出家之人,不过问江湖事。”
玉儿叹口气道:“前辈,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某个人,是不是沈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