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温柔道:“咱们快找个地方,我给你这身衣裳换下来。”
李晨颇邀功似的走上来说道:“师哥,我刚才那把火放的不错吧!”
萧阳只是微扬着脑袋,笑了笑。扬起的角度正是玉儿所占的位置,有一刻他希望有更多的光阴拥住那柔软的小小的身体,可是时不我待,他的心被岁月磨得粗糙了。入暮的夕阳折射着,萧阳俊逸不凡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只敲了敲李晨的脑袋,赏了他一个字:“好!”
话音落,萧阳已经飞身上马而去,自然而然的就把玉儿撂在了当地。玉儿落叶般匍匐在地上,仰头失望地看着萧阳飘起的衣襟。莫愁牵来瘦马,把缰绳放在她手心,她也没有察觉。
“我们南下的时候,在岸边发现了这匹马就把它带来了。这匹中都城废墟牵出来的瘦马,倒真是念旧!”莫愁叹口气道。
“那是,肯定比人好!”玉儿飞身上马,努着小嘴道,“上来,咱们现在快点去和谢帮主汇合!”说着,纵马而去,也不等萧阳等人。
李晨哈哈地对莫愁说道:“上来吧,玉儿姑娘的马快,快地你连上马的机会都没有!”
萧阳等催马追上,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楚州城距离扬州城不远,明日中午即可赶到。为防大家过于疲劳,萧阳找了一间小客栈投宿,安置玉儿等,又风风火火地出去联系丐帮弟子。临走时,嘱咐李晨好好在旁候着。
趁着空隙,莫愁赶紧将玉儿的衣裳脱下来换洗。
玉儿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刚才一支冷箭就差点射到我了,幸好爷爷给我求的平安符救了我!”说着从雪白的脖子里,掏出一支精致的平安符。
莫愁笑着说道:“这平安符真灵,可以挡住一支利箭。”
玉儿双手合什,虔诚地祷告道:“爷爷若地下有灵,保佑我早一天报仇雪恨!”凄清的月光冷冷地笼着她,似乎是笼着一层寒纱。每次想到爷爷总是有令人窒息的惊慌,而陪在她身边,感受惊慌的只有莫愁。
亿万次说服自己,只要陪在他身边即可,不要无望的奢求太多,可是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还是这么脆弱的将自己所有立下的重誓都扼杀。不要了,不要了,不要再给他增加打仗以外的任何负担。玉儿疲乏之极。
莫愁替玉儿梳好头,将那枚平安符重新藏在里衣了。她温柔地给玉儿盖上被子,嘱咐道:“好好睡一觉!”
莫愁走出卧房,轻轻地阖上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干枯的树枝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瘦影。她踩着纺织娘的叫声,能清晰地感觉到杏黄肚兜下一颗狂跳异常的心房,玉儿的这个平安符比一般的平安符要重很多,平安符都是质地轻薄,超出常重就是不正常。
莫愁对着清冷的月光突然笑了,她突然理解冷面老人为何如此隐瞒玉儿身世,这个小姑娘直心直肺,对一个对她好的人从来不会避讳什么!
梆子声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歌和道:“天黑路滑,小心火烛,从水行。”“天黑路滑,小心火烛,从水行。”这已经子时了。
萧阳行色匆匆进来,推醒李晨道:“快走吧,赶紧去和谢帮主汇合要紧,从水路去!”
李晨叫醒玉儿和莫愁等,三人出来时,萧阳已经在路上等了。玉儿看他一身青衣背对着自己,月光下显得索影萧然,催马上前,想和打声招呼,他反而回头轻声一笑:“等会儿从水路走,你又要和这匹马小别了!”瘦马心灵相知似的扬蹄长鸣,预先和玉儿做了告别。
玉儿吃惊道:“从水路走?”
“是,少些埋伏。”萧阳长做一口气。
玉儿心里一咯噔,万一有埋伏,逃得了杀手,逃不了水手,等下不被淹死才怪!
刚才睡梦中,陈达已经和歌转达,自己婉言谢绝了,可是还是逃不脱。若此去劫难重重,也是天数。
玉儿的疑虑重重,眉眼寂寂尽数落进萧阳眼中,他默默无语,口拙纳言,找不出一句宽心的话来安慰她。
三个人弃岸登舟。
玉儿一登上船,就立刻被受伤落潭,爷爷遇刺的血腥回忆给淹没了,这里可比不上潇湘子的深谷寒潭,滔滔长江水险象环生,水鬼伏在船下,自己也不知。一路上,玉儿七上八下比浪涛还颠簸。
李晨凑过来,用神乎其技的口技向玉儿炫耀他的英雄事迹:“早在师哥赶到翠云谷之前,我就布置好了三十头火牛冲向那些弓箭手,那些牛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与他们弹了半天的情才请上山的。那些弓箭手一看火牛冲过来了,也朝火牛射箭。哇,我们那些火牛真个是奋勇当先,撒开蹄就跑向敌营,我还趁机放鞭炮,火牛更加来劲,追着那些弓箭手满山坡转,我呢,就趁机杀得对方满山坡转……”
“我,我,你怎么少说了一个人啊?”莫愁给玉儿找了点吃的东西,一脸微笑地走进舱里问道。
李晨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主意是我师哥想出来的。还有莫愁也在一边帮衬着。”为了掩饰尴尬,李晨赶紧用一口点心捂住了嘴。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