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凶横的,竟到我地盘上嚷嚷了?我早说过叫你姐姐眼光别这么高吗?你还尽挑?”王婆双眼一瞪。
玉儿气结,懒得和这般无知老妇见识,从包里取出剩下一半金子道:“这是我给你的金子,不是银子,我给你的金子,你就是做十生十世媒婆,你也赚不到!”说罢,又摊开包袱道:“这里都是金子,若成了好事,我让姐姐认你做干娘,你下半辈子也不用东奔西走,好处自然也落到你头上。”
王婆看到包里尽是闪闪的金叶子,软下身子,陪笑道:“姑娘严重了,这是老生应该的。”
玉儿携莫愁出了门,莫愁方道:“娘子何必如此呢?这些都是你的随身盘缠,你若给了我,你怎么去华山?”
玉儿巧笑嫣然:“千金散尽还复来,姐姐不用担心。这是我姑婆给我的。”
“哦,你姑婆是谁?”
“告诉你,你也不认识。”玉儿笑如春阳,回眸一望。
莫愁追问道:“从没听说你有位姑婆?你这么好的武功也是你姑婆教你的吗?”
玉儿不置可否,生平所学得至三位高人,一位是爷爷,一位是慧空禅师,一位是慕容踏雪,可这三位高人都未曾行拜师之礼,自己也并非入门弟子,教焉?非焉?
莫愁若有所思,不再追问,跟在玉儿身后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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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见男人,依旧差强人意,是个中等个儿的胖子,浑身上下像发了酵的面疙瘩,圆不隆冬的,也许是身体肥胖,两人搀扶着好半天才挪动一步。一双细眯眼老是在玉儿身上来回扫描,好半天才凑近玉儿鼻子跟前道:“这姑娘好。”
玉儿将他脑袋掰到莫愁跟前道:“这才是我姐姐。”
胖子依旧将细眯眼凑到莫愁跟前,吞着口水道:“这姑娘好。”
玉儿问胖子身后两人:“这位官人眼睛怎么了?”
那两人答道:“只是从小有点看不清,长大了就好。
玉儿叫苦连天,都要成亲的人了,什么时候才是长大?
玉儿拉了莫愁赶紧撤了。莫愁却坐着不动:“娘子,就这个了。”
玉儿惋惜不已:“若如此,那你还是跟我去华山好。”
莫愁摇摇头:“我不会武功,闯荡江湖,也只是连累你。”
“我教你!”话出口,又自信过了头,只得紧紧握住莫愁瘦削的双手,丝丝温暖扣入肺腑。
两人当即报了姓名和生辰八字,下了文聘。原来这男子叫苏俊。苏俊,这样一个清俊文雅的名字竟起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若是名字有灵,它定恨自己怀才不遇。
玉儿看着肥头大耳的苏俊,真怀疑他就是王婆的儿子,将其中细枝末节都盘问清楚,才放心了。
玉儿直到看着莫愁入了洞房,才安然离开汴京城。她将慕容踏雪给她的金叶子都赠给了莫愁做嫁妆,自己只留下一片。这一片金叶子和爷爷的《静心录》、慕容踏雪的书信都放在一起,贴身藏好。
怀揣着这一片金叶子就恍如带着对慕容踏雪的念想,每次想起总是不期而至,没有对爷爷的铭心刺椎,却也绕不过去。若是慕容踏雪前辈知道有莫愁这档子事,恐怕她连一片叶子也不会留的。她是一个行迹多么潇洒无拘的人。
玉儿骑着从中都城废墟里带出来的那匹瘦马,行出开封城,清风细细,北方的夏柔和细腻,与江南的春无二。
行出数里,后面一辆马车紧追而至。
玉儿勒住缰绳,待问何事,马车布帘一掀,跳下一个姑娘,竟是莫愁。
玉儿翻身下马,奇道:“怎么了?”
莫愁扑在玉儿怀里,眸子里都是晶莹的泪水:“你一走,姓苏的一家人就来抢包袱。我拖住他们说,新娘嫁妆要过了洞房给夫家才吉利。我趁苏俊不注意,把他砸昏了,我看他脑门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我出了门连夜跑出来了。”
生逢乱世,嫁个人都这么难!
玉儿握住莫愁双手道:“那姐姐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是怕你跟着我吃苦,才如此,没想到……”又安慰道:“姐姐力气挺大的嘛,竟能将这两三百斤的大胖子砸得脑壳子流油……”说着笑如碎玉。
莫愁破涕为笑。
莫愁钻入车中,玉儿上马。瘦马轻车,一车一骑,沿洛水径向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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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有华山天下险之说。远远仰望华山,玉女峰高耸入云,山顶上云雾缭绕,变幻奇绝。
玉儿算了车钱,好生打发脚夫回去,牵着马,带着莫愁,拾级而上。
华山的开山祖师是全真教重阳真人的徒弟郝大通,他在华山洞修炼时,目睹华山风云变化,豁然开朗,开宗立派,自创格局。
玉儿牵着马,信步由缰,愈近华山,她愈心神不宁。她反反复复把这一路行来所思所得拼凑成一条线索,可是无论凑到哪里,哪里就断了。她隐约听得她出门时完颜程晖说的那句话“纵容你劫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