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笑看着玉儿。
玉儿忽然对那对闪烁不定的黑眸起了不快,淡淡相问:“你刚才说好多江湖高手,是指哪些高手?这碧血玉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大宝打了个哈哈道:“中原九帮十二派都有折损。这碧血玉人人都想得,这是因为里面藏了一个大秘密……”
中原九帮是指丐帮,鲸鲨帮等,十二派是指少林,剑湖庄,江南山庄,崆峒,唐门,青城,华山等。
玉儿心一动:“什么?”
“容后再说!”汉子哈哈一笑,给玉儿筛上酒。
玉儿会意,从包里取出两片金叶子,将同一桌人的酒钱都付了。包里有四季衣物,盘缠干粮,竟还有一封书信,这些都是慕容踏雪备下的。玉儿卷起包袱,要了个客房。
小二得了好大两片金叶子,喜滋滋的报道:“通铺,一个!”
待屋子进了人,玉儿才知这通铺的痛苦,一屋子竟全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玉儿吓得脸红心跳,披了件狐裘斗篷,悄悄溜出窗外,去找小二,给他点颜色看看。
外面北风呼啸,雪花簌簌而下,风一吹,玉儿倒消了念头,拣了个背风的地,燃了一堆篝火,边喝酒边拆信。
慕容踏雪对自己有养育教诲之恩,但是对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功天下第一的慕容踏雪,玉儿仰慕崇敬之情多于亲近怀柔之情,远不似对爷爷这般深沉眷恋。待打开包袱一看,方知慕容踏雪心思细密,和爷爷慈和无二,心里万般懊悔对前辈曾经的腹谤。
玉儿急切抖开信纸,照着篝火读起来。信中只说了碧血玉的来龙去脉,对无影楼还是只字为题,玉儿黯然失望,难道慕容踏雪前辈隐居深谷日久,并不知江湖势力暗涌?传闻她已退隐江湖三十余年了。
玉儿收拾好信封将它和爷爷的《静心录》贴身藏在怀中。现如今只有南下去找陆不平了。
雪地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大喇喇地在自己身边坐下烤火。
“哟,玉儿姑娘,大哥我出来解手,才知道你在这里待着。”是王大宝。
玉儿将酒坛子递给王大宝:“王兄,是要告诉我碧血玉的事儿?”
王大宝举起坛子,咕噜咕噜几声,喝了底朝天,方一抹嘴道:“也是江湖传闻,说这个碧血玉一直收在藏玉世家江南玉乾庄里,为此玉乾庄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毁了,是毁在不明的黑道人手里。”王大宝压低声音道。
玉儿听到玉乾庄三字若有所思,一个人蓦地涌上心头。
“那这群黑道人得了碧血玉了?他们是谁?”
王大宝摇摇头,喃喃两字“不知”,随后又吐出几句话:“传闻玉乾庄的人未死绝,黑道之人正在找寻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和玉儿姑娘年纪一般大。”王大宝侧头看着玉儿,目光闪烁不定。
玉儿低头一般得笑:“像我就是我了吗?王兄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王大宝打个哈欠,念叨:“睡觉去!”
玉儿笑道:“大宝明天见!”
王大宝朝后招招手:“大宝天天见!”
玉儿兀自沉吟,先去一趟华山,再去探望剑湖山庄杜云锦师太,再去找陆不平,总而言之要为爷爷报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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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在雪地里坐了一夜,天未明,即去找厨房找了点吃的,背上一葫芦酒,一路往关中去,入暮时分方在一个破庙里歇下。门外玉屑纷飞,寒意不减。
一堆火,一个人,一座庙,一夜雪。
玉儿不知是听到夜外的风雪声醒来,还是听到诡谲狰狞的夜枭声醒来,一醒,扑面而来的是流转蔓延的寒声,是一张名帖夹带的寒声。寒声如利剑直刺玉儿耳目,玉儿一个回旋,名帖贴在了佛龛上。
冥王帖,江湖上传说收到冥王帖的人必死无疑。
“是你!”玉儿道。门口进来一个面皮干净的三十岁左右男子,朗朗的笑,令人想起冬日难得一见的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