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贴近窗棂细瞧,一个年轻妖娆的女子倒在一个金冠束发的年轻公子身上,脸上几颗血点子,身上爬着几只可爱斑斓的小蛇,游走迅捷,没入女子的衣襟中。
那女子早已吓得晕死过去,于冰汐依然神态自若的举杯自斟自饮,脸上平静的波澜不惊。
玉儿气愤不已,破窗而入,冷眼瞧向于冰汐道:“你倒是说到做到!”说着,伸手向于冰汐擒来。
于冰汐挥袖退开,面不改色冷笑道:“你这个疯丫头,谁叫你不理我!”
玉儿冷冷道:“我现在理你,你跟我去见官!”说罢,使出九天杏衣指擒拿手法“吹面不寒杨柳风”扫向于冰汐门面。
于冰汐往后闪避,袖中扑出几条小蛇,五彩斑斓,迅速游向玉儿。
玉儿早有防备,洒下药粉飞身弹开,跃上房梁喝道:“原来是苗疆七花蛇,你就是用这东西害人!”
“既然知道,就不要啰嗦!”于冰汐收回小蛇退倒一边,咬牙冷笑。有这群小蛇撑腰,玉儿只能退上房梁伤她不得,她有恃无恐,并不把人命当回事,反而又坐下来,对着玉儿缓缓举杯畅饮,仿佛挑衅。
苗疆七花蛇斑斓可爱,游行迅捷,然而毒牙厉害,被咬到顷刻毙命。玉儿低头瞧向那位姑娘,果然面皮发紫,已经气绝身亡,活泼生气的美人转眼已香消玉殒。
玉儿皱眉道:“白白害了一条命!”
于冰汐不以为然,依旧若无其事自斟自饮。
玉儿气愤道:“于冰汐,你杀人为乐!真枉为世家弟子!”玉儿看于冰汐锦衣美服,出手阔绰,肯定出身豪门世家,是以出言相激。
于冰汐笑语盈盈,清脆如珠玉:“我对你好时,当初看见你,才没拿这小蛇要了你的命,省的现在有人在我耳边啰啰嗦嗦!一个烟花女子本就贱命一条!”说罢,眉间一挑,一道冷光射向玉儿,将手中酒水倒向女子尸身。
若卸去男装,这是一个美貌的少女,微微上扬的杏眼挑出阴鸷与世故,眉眼都如精雕细琢,融成了一张与年龄不相符的阴狠叛逆,尤其是那对黑眸子时不时射出的不屑和阴鸷更是咄咄逼人,此时一身锦衣男装更给她平添了勃勃英气。
于冰汐又续道:“我花钱买乐子,就是买了她的命也成!你要不信!你就看吧!”说罢嘴角上扬,抛下一个积极不屑的笑意,欲让老鸨过来,让玉儿拭目以待。
此时玉儿在上,于冰汐在下,两人言语相峙,那些蛇儿不知游到了何处。
玉儿不想和此人费口舌之争,趁于冰汐拍手呼唤老鸨晃神之际,利索的从小布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和一个手指粗小竹筒,和一朵迷迭香花。她将瓷瓶的药末倒在小竹筒入口处,入口处以迷迭香花覆盖。
刚布置好,老鸨就过来了,一见死在地下的女子,诚惶诚恐过来向于冰汐请安。
于冰汐笑道:“你这里的姑娘真是不经挨,两三杯酒下肚就呜呼哀哉了,这是本公子陪你的银子,若是还活着,这不经挨的身子从头牌到二等,一转手倒可多赚点银子!”
说着,于冰汐将两锭黄金搁在桌角。老鸨两只绿豆眼立马被金子炫的更绿了,连声不叠的赔不是,命人将尸首拖下去,再唤几个姑娘来伺候。
玉儿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这个于冰汐真是一不做二不休。
幸好,这药末极灵,七花蛇闻到药味寻迹而来,立马有三条小花蛇游到竹筒里,再挨片刻,四周也不见小花蛇动静,玉儿确定只有此三条小蛇,将迷迭香花倒进竹筒里,码好竹筒,利落地收拾了这害人之物。
现在来收拾你!
玉儿飞身跃下,落在当地,琅琅声音如玉磬:“你如此这般叫这些女子出来,无非想在我面前证实,你可以杀人不偿命,钱能通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枉你是世家弟子!”
于冰汐闻得“世家弟子”四字,勃然变色道:“对,我爹是当朝枢密左使,就是去了官府,你也动我不得!”
于冰汐竖起一支小短笛,笛声呜咽,尖锐如哨。
玉儿冷笑道:“你再吹也无济于事,你看我这里是什么?”说着,举起手中竹筒。玉儿撒下的药末是见血封侯树汁熬制而成,七花蛇和见血封喉树在苗疆比邻而居,有了见血封侯树汁,七花蛇嗅之即来。
于冰汐一见,眼中杀气毕现,唤道:“冷烟玉,你还我小蛇!”她刚才衔笛而鸣,本想引蛇而舞,再次发力攻击。谁知玉儿举起竹筒,才知自己精心饲养的小蛇已被玉儿捉去了。
于冰汐为这小蛇花费了不少心血,平日做玩伴朝夕相处,无聊解闷,遇敌做暗器,伤敌自卫,实是生平挚爱之物。小蛇乖觉之极,能寻主人嗅迹。此刻,她犹如剐心之痛,急得直掉眼泪,嚷道:“你还我小蛇!”说着摆开一招“苍松迎客”的招式,以备敌。
玉儿嫣然一笑,“不给!”说时迟,那时快,掌风已向于冰汐门面扑去,“跟我去见官!”
于冰汐手中不乱,口里咄咄逼人更盛:“冷烟玉,我天天在家就见到官,何必再跟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