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心寒道,这个何红裳输定了,凡打赌由下注之人提出堵住,其实早有胜算了。
洪七道:“开始吧!”又转头对萧阳道,“哥俩好啊,你数着!”
何红裳说得起劲“老鼠老鼠……”大约到五十来个为止,洪七突然道:“猫怕什么?”
“老鼠!”何红裳脱口而出。
洪七指着何红裳道:“你错了!”
何红裳方觉自己大意,后悔不迭,扯着洪七道:“你赖皮!这不算!”
洪七道:“这个赌局事先已经约定,不能反悔啊!再说了,五年后再见也不难!”
何红裳赌气坐下,泪水奔涌如泉。火苗映着她白皙的脸庞,竟分外凄清。
玉儿不知该如何安慰何红裳,无比柔和地瞧着她,直到眼皮沉沉不知不觉睡去。醒来时,身上覆着一件青衣,散发着淡淡烟火气。门外萧阳的那匹白马竟追寻主人而至,悠闲的甩着尾巴啃着路边的青草。
萧阳跨上马背,扶住玉儿道:“我们快走吧!洪七昨晚就走了,何红裳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应该就在这附近。我先送你回家。”
玉儿将衣服还给萧阳道:“谢谢萧哥哥!”
萧阳却道:“衣服你穿上吧,清晨山里风大,有点冷。”玉儿乖乖地披上衣服,身子往后一倒,两旁景物迅速倒退。马儿已经扬蹄飞奔起来,直往深山去。
却听身后扬鞭直斥,似有数十骑飞奔而来,骏马蹄踏震耳欲聋。
萧阳心道,这是蒙古神骏,才有如此奔腾气势,不多时就会被这伙人追上,扬鞭一挥,夹紧马肚,越发疾行起来。
玉儿道:“萧哥哥,我们往市镇去,那里人多更加容易躲藏。”预感到萧阳的紧迫,玉儿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两人匆忙下马,直拣偏僻的山道而行。那匹白马竟领会主人心意,扬蹄长鸣,空身向前奔去。
萧阳和玉儿沿着纵横的阡陌来到一个热闹的码头,船只穿梭,货运通达。江南经济发达,市镇遍布,水网密集,码头航运随处可见,且两宋时指南针,造纸术已广泛运用到手工业中,航运发达可想而知。
“我们躲到船里去,他们就找不到了。”玉儿道。
萧阳举目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工人正忙着搬运货物上下装卸,谁也没注意码头来了两年年轻人。
萧阳带着玉儿往人多的地方钻去,两人踏上踏板,“嗖”一声没入船舱中。管带的工头忽的瞧见钻出两个陌生人,凶神恶煞道:“找谁?干啥的?”
萧阳拍着来人肩膀热情道:“兄台,您贵人多忘事,忘了咱们上次在楼外楼和船主喝酒的事了,才过了两天,你就把我李小弟忘了?我这来正要和船主商量货物的事,就先不陪你叙话了,我先进去了,回头再和兄台到楼外楼喝酒去,我做东!”萧阳说得煞有介事,携着玉儿径入舱里。
那个管带愣在原地还在想“上次和这李小弟楼外楼喝酒的事。”他实在想不起,几时见过如此俊逸脱俗的李小弟。
舱里堆满了货物,飘着一股说不清的杂味。玉儿眨着眼睛望向若无其事的萧阳,心里在想,萧哥哥居然会说谎话?
萧阳似乎心有所悟道:“谎话说得七分神似也成真。“说着,趴在窗口瞧着码头来往的工人道:“这艘船是江南山庄的货船,我们在这个地方现在暂时安全。”
“江南山庄?”玉儿惊疑道,玉儿已略略所知江南山庄是一个武林世家,居然有如此庞大的航运产业。
萧阳解释道:“江南山庄是江南三大庄之一,富甲天下,名下产业有冶铁,铸造,渔业,航运,刚才我们所看到的货船有一大半是江南山庄的。”
玉儿听完,轻轻点头“哦”了一声,并没有显出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山野之人咋舌和惊奇,只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淡淡道:“萧哥哥,你不是正要去江南山庄吗?为什么现在不去?”
萧阳回头,眉心一蹙:“我还有些事。”他似乎含着莫大人生悲苦和隐衷,说完此话,即低头不语,继续望着窗口道:“我看他们暂时不会追上来了,先上去透透气。”
玉儿望着脸色沉郁的萧阳,心知自己失言,他沉默的身影映在心坎上不禁惶惶不安起来,听他又发话,心中一喜道:“好啊,萧哥哥!”
萧阳低头看着玉儿如霜玉笼罩的容颜竟也有欣喜之色,略觉诧异,像兄长一般拉着她的手径自又上甲板去了。
玉儿也不觉萧阳拉着她的手有什么不对,只觉他的手指间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触到自己滑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温润生疼。小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向前迈去,他颀长的身影恰挡住了前方不可预知的一切凶险。
两人扑到甲板上,兜着忙碌的码头工人,飞身上岸,沿着大道向街巷走去。萧阳道:“我给你买一匹马,先送你回去,你跟着我,我恐连累你。”
听萧阳如此说,玉儿心中怅然,傲然道:“萧哥哥,我不怕。”
萧阳道:“小丫头,你爷爷采完药,不见了你,不知道有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