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
原来爱是失落,她咬咬牙,内心充满了忘却的渴望。
我大约也知道。
那里的生活偏远寂静,对一个生性不安分的人来说,相当的受煎熬。中学时代她常常旷课,她母亲也曾着急,在若诗久久不回家的晚上,就叫弟弟到街上去寻她,家里的晚饭统统用盘子反扣着,不找若诗回来,就不能吃饭。
天阴黑,她弟弟饿着肚子拿着伞,大街小巷走来走去的寻,总会在台球厅和游戏厅这样的地方找到她,她和不同的男孩子在一起,神情阴戾的坐在一边,时而又突然笑声放纵。
她弟弟怯生生的上前去,说,“姐姐,要不要回家去?”
其实若诗对她弟弟很温和,从来没有厉声凶过。多半就是让她弟弟登上十几分钟,就无声无息随她弟弟一起回家,路上总是沉默,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他们就这样默默走过夜晚的街,只听见石板路上细密匆促的脚步声,影子斜长的追随在后面,一拐角,就消失。
回到家里吃饭,她母亲也总会苦口婆心的唠叨一阵子,叫她不要这样混世,她也不顶嘴,只是默默吃完,就回到楼上房间。
其实她似一个人捂着耳朵仰望天空大声呼叫,只是没有人肯听一听。
其实换一种可能,我也希望做那样的人,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年轻,耐不住世界的折远和广大,不甘淹没人海庸碌一生。
若要说大起大落颠沛流离是很艰难的事情,那要寻一个好人相伴,平淡相守,一生宁和,大概也不会比从前容易到哪里去,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
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有多好,但你不要因为它不好就不敢走进它。
我不知道而今她是不是懂得了这样的世界。
若诗高二的时候,就读的学校很烂,她上课就和一帮男生坐在后排,翘着板凳晃晃悠悠的听课,嗑瓜子,和他们用纸团赌投篮,从最后一排扔进讲台旁的纸篓里,那天新来的女老师不知道情况,来了个下马威,在她扔纸团的时候,把她抓到讲台上去狠狠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