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乾秀珠一行三人来到县城,柳乾说秀珠姐咱把潘哥叫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秀珠说算了别叫明鹏,明鹏去了一看那阵势又打退堂鼓。
赶到曾家驿时见一堆白骨在太阳底下暴晒,推土机链轨被山民们拆卸开来,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山民们一见秀珠立马将三人围严,有人还对秀珠抡胳膊幌拳,派出所民警鸣枪示警,好不容易才将情势稳住。柳乾站着半天没动。见人都静下了才向前走了一步,他首先向大家抱拳打拱。然后抬高嗓门把精心想好的说词和盘托出:“父老乡亲们,,秀珠是我表姐我是她表弟,在这搭我姐弟俩先向大家伙儿道歉,说声对不起!挖祖坟毁风水罪不容诛,搁谁身上谁都放不下!可事情既然出来了就得想办法解决,把老先人的骨头晒到太阳底下闹事,老先人若地下有知也会伤心的。”有山民对柳乾吼起来:“别耍嘴皮子骗人!驴槽上插进来个马嘴,我们找拿事的头儿问罪!”柳乾说:“驴嘴也罢、马嘴也好,我既然站出来说话我就能拿得住事。天大的窑窿有地大的补钉,事情出来了总得想办法解决,把我表姐杀得吃了一人只能分得一口。咱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咱闯下的祸咱揽起,该咋办就咋办,绝不叫大家伙儿吃亏。”这时候一直没有出面的老村长出来搭话了:“这位兄弟没见过面但说的话句句在理。咱村这些年青娃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挖了坟咱找他评理理直气壮,咱不该把人家推土机司机打伤,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古往今来打人犯法。人家派出所也不是吃闲饭的。谁打了人派出所还得调查,我说呀一碗油叫咱端成水了。”老村长一席话把那些闹事的毛头小伙子给镇住了。不知谁嚷了一句“老村长你别胳膊肘朝外拐!”派出所的人立刻接过了话头:“有种的站出来说话,谁打了人法理不容!”有人往后退了,秀珠终于抓住了时机:“我来迟了实在对不起,咱先搭灵棚把先人的骨殖移到棚里,然后坐下来商量怎样重选墓地,重新厚葬,我既然来咱村开矿就是咱村的人,这件事绝对要处理得让大家伙儿满意。”场子里看热闹的人慢慢折转身走了,有些参与闹事的人也溜走了不少,留下来的也只有歪瓜裂枣七八个刺儿头。
柳乾对潘明选说:“明选你先把这几个哥们领上吃饭,吃完饭咱再坐下来商议。明选把那些闹事的领走后秀珠说:“咱也跟派出所的同志找个地方坐坐。”所长拍拍柳乾的肩说:“想不到这么麻缠的事平息了个快。”柳乾说:“麻缠事在后头哩。那几个刺儿头不借这堆死人骨头狠敲你一笔才怪哩。不过有些事我看着奇窍,按道理挖祖坟村里的老人们最难说话,可是这次闹事的没有一个人是上年纪的老人,没有人烧香叩头,更没有人啼哭,把先人骨殖摆到太阳底下暴晒,越想越不对头。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大家也都起了疑心。秀珠说:“咱问问村长,村长也许能说个明白”。柳乾说你就别问了,问也白问,慢慢地来,看出破绽以后再问。
吃过饭派出所的同志要回乡上,柳乾对秀珠说,秀珠姐你先到乡医院去看推土机司机,这里的的事兄弟一个人就能帮你摆平。
秀珠走后柳乾先来到潘明选家,见明选正跟几个山里青年喝酒划拳。柳乾坐到酒桌前跟大家一一搭话,自报家门:“我叫柳乾。”然后吩咐:“拿大碗来”,一口气喝干一碗酒才开始发言:“我说哥们,吃完饭先把灵棚搭起,夜里得有人守灵上香。今天来不及了,赶明天选灵地买棺木重新为老先人整骨,至于赔多少钱大家坐下来再谈。”这时候上座的一个叫做曾强的年青人发话:“跟你表姐说拿十万元现金把这事摆平,埋人的事你们就别管。”
酒散后柳乾找老村长啦呱:“哎呀呀老叔多亏您几句敲山话把那伙刺儿头镇住咧,要不然我姐弟俩这身上的皮不掉一层才怪哩。”老村长把他的旱烟锅递给柳乾,柳乾忙说不会。“老叔我看您在村里威望蛮高,说话在理,您给咱雇几个人先把灵棚搭起来,晚上没人上香守灵我守到那里。”老村长抬起脚弹了弹烟锅上的灰:“搭个屁灵棚!那伙娃吃饱了撑的,屁大的事聚众闹事丢咱村的脸!那一堆骨头埋的谁我还能不知底细,民国时咱村也开过矿,结果巷子没打成把人砸死了几个,那堆白骨就是那几个野鬼。你真挖了村里的祖坟我都绕不了你。可这纸里包不住火,不如这阵子就弄个明白,明个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实情说清,叔给你撑腰”。
柳乾回来想了想,要让秀珠姐以后少遇麻烦事还得跟村里的年青人搞好关系,于是他吩咐明选骑上摩托到乡里购买好烟好酒鸡鸭鱼肉,顺便再看看秀珠跟那个推土机司机。明选回来后说推土机司机伤不太重,说不定明天就能出院,柳乾放下心来。当日天色已晚,一夜无话。
第二日中午柳乾叫明选媳妇又炒又煎,做了两大桌菜,明选引领柳乾一个个登门拜访,把村里的头面人物和几个闹事的年青人全部请来。山里人都有那种地方病,一个个摇摇摆摆像一群跛鸭,柳乾想山民们也太可怜,守着个金山银山却活得艰难。
席间柳乾端起一满碗酒,站起来说:“这碗酒代表我姐先干为敬。”接着一仰脖子,见了碗底。“大家伙儿可能知道,我柳乾跟一个台湾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