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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狗(1 / 3)

欧阳松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名叫欧阳雪涛的八岁男孩,是他与金桂独生儿子,在木桥小学读二年级,自小便喜欢跟狗厮混。欧阳松堂客金桂视雪涛(姑且省略复姓)作为传宗接代的香炉碗,打从雪涛三岁略微知事,便为他相继买小狗儿耍。这一年仲春,家中那条灰色牡狗被别人家牝狗拐到远处再没见归家后,雪涛又嚷着要母亲到外边买条小狗陪侍他玩耍。金桂心疼儿子,只要有能力办到,但凡天上星星月亮也肯舍得花子儿去弄来,对于儿子这点稀求,做父母的欣然应允。不过几天时间,金桂为儿子又购来一只满月小狗崽,浑身黑毛,油光水亮,煞是逗人喜爱。雪涛出于新鲜,带它去外头绕了几天,觉得这狗似乎并不被人看好,该是缺少什么东西。那天母亲不在,这孩子又找欧阳松嚷嚷,硬要买个叮呤作响的重环银玲噹。虽然孩子提的要求确实过份了点,因为银铃噹要专门请县城金银首饰店的师傅打磨,价钱绝不会便宜,欧阳松有些舍不得,但他也是看儿子比较重的人,经不住儿子软磨硬泡,抽空下山去了趟县城,花几十元人民币打了幅重环银玲噹,挂在小狗脖颈,扣好机括,小狗只要走动,玲噹便发出声声卢令卢令的悦耳乐音。雪涛从此认为自己狗与别人家的大不同了,天天带狗出去玩,就连读书上学校也形影不离,欧阳松夫妻俩把这当子事不当回事,迁就儿子的任性脾气,也懒得约束儿子自由天性。学校校长丁茂林跟欧阳松较熟,原先俩人在场部对弈动象棋,棋艺差不多,彼此都看得起对手。这一次看雪涛成天带狗读书,本想勒令雪涛不准将狗带入校园的,便作为熟识这孩子父亲的人,更不愿意把事情极端化,只叫雪涛上课时将狗拴在操场边的槐树蔸下。学校的学生们,逐渐知道狗的主人是欧阳雪涛,大家都尾在雪涛屁股后头努力投身戏狗运动,聊以打发枯燥乏味的课余时间,变着法子驯狗。这些男孩子上下不过十来岁,而且都爱捉睒,有的叫它捉虫子,有的又让它挖抠鼠洞,有的又逼它涉水游泳险些丧命……伴随狗带来的无穷乐趣,雪涛在孩子们中的地位骤然呈直线上升,孩子们服他领导,这就使他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与日俱增。不久,孩子们给狗取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黑子”,而雪涛对此并不合心意。

雪涛家所有房间的白炽灯皆为塑料拉线式,拉线末端套着喇叭状小扣,笔直垂落在门方边上。这狗也不知道哪根神经闹了毛病,整天用嘴巴咬那小扣,刚开始全家居然害怕它扯断拉线,都一致加以遏制,看其就近拉线便抬脚推开它的身体,但后来他们发现黑子不但咬紧小扣扯亮了白炽灯,而且在落地时又能够准确无误地松开牙关缩回拉线,就像人类一样精确,像人类一样使用起来游刃有余。狗的超常智商令举家震奋。金桂夸黑子这条狗应该取名神狗,远远超过白梭梭家那条“豹豹”。雪涛欢喜得不得了,继续为狗争取更多权利,对父母央求道:“那是不是一个星期要买些精肉喂它,加强营养。”他父亲听了嘿嘿大笑,但不知如何拒绝儿子的荒唐。倒是金桂哄儿子说:“聪明的狗不吃荤,你望白老汉家里的猎狗豹豹,几时得肉吃?

“那也得啃几块骨头么”儿子不高不兴地抗争道。

“不用着急,等它再长大些,牙齿生得再锋利些,也就差不多过年啦,到时候有的是腊肉骨头啃。”

儿子听从了父亲的劝告。

又一天,金桂去木桥溶洗衣服。从清早六时洗到中午正十二时,太阳已上三竿,一铁桶衣服才洗完。溶水边滩宽的地方多卵石,水褪了,被太阳晒得干干净净,山里人洗衣就图省事,一件一件铺在卵石上面等太阳晒干,到太阳落山时再去拾掇。雪涛知道母亲洗半天衣服辛苦,所以不到太阳落山,大既午后申时光景,便催那狗悄悄去溶边捡自家衣服转来,小狗这一段时间身子养得接近条子狗了,能叨得起一件晾干的单衣。尽管任务完成小部分,十几件衣服运回来三件,来去拢共五十米距离,却累得黑子气喘吁吁挪不动了。而主人雪涛容不得它不中用,在一旁不停地撺掇它再接再厉。正在吆喝,冷不丁有人飞起一脚踢中狗的肚子,痛得它滚在地下起不来,龇牙嗷嗷叫唤。

“你看,看衣服上咬了多少个洞?这该死的畜生”母亲这时怒容满面站在他跟前。

“妈,你不能踢它,它在帮家里做事情呐”他几乎要哭了。

“它比葛藤还让老子讨厌”母亲莫名其妙诌了句怪话。

八岁的雪涛不能理解母亲所作所为,伤心地哭起来,但母亲已经不再似往日那般和蔼可亲,愠怒像阴云一样笼罩平常灿烂的笑靥。他不敢跟母亲抗争下去,只用目光透过晶莹的泪点模模糊糊望见母亲走下山坎,朝溶水那边取剩下的那些衣服去了。不管子丑寅卯,孩子总算刻骨铭心地记取了“葛藤”这个关键词语。他老在琢磨,既然母亲那么凶狠又那么讨厌这个词,这个词完全可以当做狗的名字悄悄传开,然后让母亲知道后肯定会受到刺激,他认为母亲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定代价。他这么联想,心中的不快逐渐冰释。“我一定给狗取这个令妈妈头痛的名字”他发了誓。

名字一传十,十传百。有一天,七岁的丁培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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