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医生正说得得意,忽然被萧晨打断,好像嫖的时候嘿咻到一半忽然被警察来敲门似的,分外地不痛快,一张脸憋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屋子里,一片尴尬的静默,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下午四点并不灿烂的阳光照在彭医生那一张灰败的脸上。
片刻后,他脸上那一片颓败之色,转换成了一片羞红,继而,那羞红褪去,变成了他眼中两朵愤怒的小火苗,他冷冷地看着萧晨,道:“我讲了这么多,估计萧神医也能判断出来李老到底得了什么病了。彭某现在洗耳恭听萧神医的高见。”
他说话的时候,把“神医”那两个字都说得重重的,分明是一点都不相信萧晨的医术。这年纪,学中医的还在给师父洗药碾子呢,怎么可能出山?
萧晨不问就知道疗效,心里也一直在盘算刚才获得的信息。
正准备对李老进行检查,李破军却深深地看了一眼彭医生,道:“他治疗我爷爷已经有三年了,爷爷的病没有一点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所以,我们才出来,走遍华夏各地,寻找真正的名医,希望能治愈爷爷的肺炎。”
众人都听出了这句话里面的味道可不太对。他说“寻找真正的名医”那不正是暗示彭医生并不是真正的名医吗?
果然,萧晨再看彭医生那一张脸简直憋成了猪肝色。他能呛声萧晨,但是,面对李家唯一的继承人李破军却是不敢发作,只好忍气吞声。
李老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佯愠地瞪了一眼孙子,道:“破军,不能怪小彭,他比任何人都想治好的病。但是,医学事情,说不清楚的,在优秀的医生,也会有误诊的时候,也有失误的时候。”
李破军嘟着嘴不说话,却撇了撇嘴,他这些天也是看出来彭医生心思不正了,心胸过于狭隘,而不是一切为了病人着想,所以,他才刺了一下彭医生。
李破军充满信赖地看着萧晨问道:“萧神医,您看我爷爷的病,还有得治吗?这些天,我们跑遍了大半个华夏,所有医生都是一筹莫展,要么就是和彭医生的诊断结果治疗方案一样,可是,按照这样下去,爷爷的病情一天天恶化,有转变成癌症的征兆……”
说道最后,这个原本坚强的少年,却眼圈泛红,眼看泪水都要滴出来了。
见他为了爷爷的病情这么忧愁,本来嚣张的彭医生也心有戚戚焉垂头丧气了,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见解,不会错的。
李老抚摸了一下孙子的脊背,笑道:“孩子,不要发愁。医生能治病,但是不能治命。也许我的命数就该如此。那些老战友早在另外一个世界等我多时了。每天晚上啊,我就听见他们在叫,老李,赶紧过来吧,兄弟们都在这个世界等着你来玩呢!我的战友们,在那边等我几十年了,我啊,也该去了!”
“爷爷,不准你这么说!从小你就教过我,不能信命!命运要靠自己的掌控!您忘记了吗?您千万不能放弃啊!”
李破军蹲在李老跟前,满脸泪水地看着爷爷,喊道。
李老点了点头,道:“好好,我坚强。咱们都坚强。让你的那帮爷爷在那边在等几年好吧?”
众人都为之动容,李哲瀚也是一脸凝重,他之前和李老有过交集,知道他在华夏的份量,同时,看萧晨的眼神也就更加灼热,心说,萧晨啊,今天全靠你了!
正在这时候,李破军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军委专线”四个字,脸色就一凛,走出门外。萧晨听力惊人,虽有一墙之隔,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李破军欣喜地说道:“曹爷爷,是您吗?”
与此同时,燕京军区一间宽大却朴实的办公室内,立着一位满面肃然的老者,他威严地道:“破军,我是老曹。听说你陪着爷爷去东江省看病了是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的爷爷治疗好!我给东江军区的林司令员打过了电话,让他把东江省所有呼吸系统的专家集中在一处,给李老会诊。”
李破军感激地道:“谢谢您,曹爷爷!”
李破军的眼圈再次红了。他很庆幸,爷爷有这么一批老战友,他们之间那种血与火淬炼出的友谊,就如同一杯老酒,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世事的变迁而变得稀薄,反而变得更加深厚与浓郁。
挂断了电话,他走回诊室,贴近李老的耳边,小声道:“是军委曹爷爷的电话。他说让东江省林司令员组织整个东江的呼吸系统专家来会诊。”
李老不懂声色地点了点头。
萧晨听得清清楚楚,能让军委成员为他的病情操持,让一个军区的司令员为他组织医生会诊,这个李老的能量,可不简单啊。
萧晨知道,这次他来汤家绝对不是只是当管家那么简单,师父在后面还有很多布局。这些年,组织在海外发展很迅猛,但是在华夏却一直处于蛰伏状态,自己要打开局面,结识这些位于权利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尤其显得迫切。
想到这里,萧晨决定,今天一定要把李老的病给看准了!
李老咳嗽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