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约翰要的灵感。他设计了一幅非常简短的情景:台灯“父母”正看着台灯“宝宝”的历险。宝宝在一个小球上跳来跳去,一直跳到皮球没了气,台灯宝宝似乎有点失落。随后镜头一换,台灯宝宝又找到了一个更大的球,跳得更欢了。台灯“父母”一直看着,似乎有些恼怒孩子过于活泼,吃了亏也不长记性。
约翰和动画组的几位同事们废寝忘食地制作短片《顽皮跳跳灯》。晚上,他就在办公桌下支个睡袋,钻进去凑合一宿。第二天早上皮克斯公司的前台接待会进来叫醒他,他冲个澡,再继续工作。
他们赶在计算机图形界的年度大会前完成了这部短片的制作。大会在每年夏天举行,全名叫“国际计算机图形和交互技术大会”(SIGGRAPH)。这是个奇怪的会议,是艺术界和行业内部预映的结合。每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这些顶尖的研究人员可以展示最新的成果和科技进步。在这里,好莱坞电影制作室的特效专家可以和计算机专业的一流专家汇聚一堂。
为了准备这次大型会议,约翰费尽心思,为皮克斯的销售团队进行艺术包装。他设计了皮克斯的标志,还为皮克斯图像计算机设计了光滑闪亮的外包装。约翰还亲自设计了会议中心地板上的皮克斯摊位标志,甚至还设计了《顽皮跳跳灯》的T恤,准备免费发放。
国际计算机图形和交互技术大会召开时,展会大厅里有数百个摊位,招徕客户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皮克斯的短片具有神奇的吸引力,很快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大家都站在皮克斯的摊位前纹丝不动,很高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都没想到,约翰创造的动画人物竟然那么有血有肉。他的电影讲述了丰满的故事,而其他人都在展示特效制作的样带,一卷卷带子描绘了光影效果、风中起舞的幕帘,还有石头上潺潺的水流。其他团队只是想让大家注意自己在技术上的突破,但是皮克斯制作了一部真正的影片,是真正的艺术品,可以在情感上打动观众。“《顽皮跳跳灯》表现了科技的巨大潜力,”制片人拉尔夫·古根海姆回忆道,“影片反映了这样的媒体形式能够深入人心,观众会有所触动,然后会心一笑。”
约翰·拉塞特已经抛弃了早期制作电影时的那种简单和幼稚。他不断运用智慧、魅力和复杂的细节,以更简洁明快的方式来讲故事,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独特之处。同时,他也保留了自己娱乐大众的精神。不可否认,约翰是个天才。拉尔夫携《顽皮跳跳灯》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提名。
然而,这一系列行为的意义并不是要把皮克斯推向电影产业,而是要以13.5万美元的超高价卖掉那台神秘的计算机。“做所有事情的目的就是,把我们的技术展示给有意愿的买家,告诉他们这样的技术是可行的,”拉尔夫说道,“我们是为了展示科技力量才走上电影制作的道路的。不过,幸运的是,约翰得以展现真实的自己:一个讲故事的人。”
“我们的战略就是推广科技,”安迪·坎宁安回忆道,“我们没有把约翰·拉塞特作为明星人物推出。他只是像小孩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
史蒂夫·乔布斯也去了大会,看见《顽皮跳跳灯》颇受欢迎,心里自然也很高兴。但最让他兴奋的是皮克斯的硬件。一开始在苹果公司时,史蒂夫就是个对硬件着迷的家伙。硬件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才最能让他神魂颠倒。史蒂夫想让皮克斯公司卖出许多台计算机,这些计算机才应该是真正的明星。
约翰·拉塞特成为了幕后名人,成为动画电影制作者小圈子里的英雄。第二年的国际计算机图形和互动技术大会时,约翰又带来了新作——《红色的梦》(Red’s Dream),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圈内的地位。《红色的梦》也是一部动画短片,讲述了在一个雨夜,一辆红色独轮车被遗弃在自行车商店黑暗的角落里,独轮车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在马戏团表演。比起《顽皮跳跳灯》,《红色的梦》的时间更长,制作更复杂,视觉效果也更好,有种超现实的美感。约翰的作品再一次成为会上无可比拟的重头戏。
约翰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参加世界各地的动画节,沉迷于众人的追捧之中。他喜欢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浪费时间和金钱。约翰也喜欢在洛杉矶闲逛,与好莱坞的动画同僚保持联系。尽管约翰为人越来越高调,但他的皮克斯同事还是认为他谦逊有礼、平易近人。他还参加了皮克斯公司的垒球队,每周都会参加卢卡斯电影公司联队的垒球比赛。比赛场地就在天行者牧场乔治名下的棒球场里。球场位于一座小山丘上,周围树木繁茂,球场却打理得整整齐齐。比赛过后,他们一道去圣拉斐尔一家油腻腻的汉堡店就餐。约翰是个少有的天才,他总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作为皮克斯的老板,史蒂夫·乔布斯很少亲自来到公司,但他对公司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在他难得一次的视察中,史蒂夫与那些博士工程师一起讨论电脑芯片和计算机,那些人都被震住了,对他的敬仰溢于言表。“我观察到,当他和我们的员工说话时,他们的眼中充满爱意,”阿尔维回忆道,“他可以轻易地将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