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的无私与顾全大局,显然感染了董事会成员,于是,经常反对洛克菲勒的普拉特也感动地说:“约翰先生如此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1889年,标准石油公司雇用的德国化学家赫尔曼·弗雷彻研究成功氧化铜去硫法,利马石油的价格立即从标准石油公司买进时的每桶15美元涨到30美元,而且继续爬升。
在大举收购的同时,洛克菲勒一直想着组织创新问题。托拉斯就是在这种愿望驱使下的产物。
1881年,洛克菲勒高薪礼聘的律师多德拟订了一份协议书,内容是:原本由标准石油公司控制的数十家公司的股东,以其所拥有该公司的股票交换新成立托拉斯的股票。交换条件是企业的股权必须转换给9位信托人,包括洛克菲勒兄弟、弗拉格勒、波斯威克及其原来标准石油公司的主要人物。
但是托拉斯也引发了新的管理问题。信托人允许各分公司的主管自行经营,但任何超过5 000美元的支出都必须取得核准。信托人组成的管理委员会每天在午餐时到纽约百老汇街26号聚会。洛克菲勒说:“我们的惯例是,没有共识前不采取任何重要行动。”共识是必需的,因为托拉斯是一群公司的集合体,彼此相互关联,但又各自独立。
这项措施在美国商业界是史无前例的,它更有效地控制成本、提高利润和促进管理。当托拉斯组织结构于1882年1月2日生效时,标准石油麾下已经控制美国80%的炼油事业、90%的输油管线;在油罐车、石油副产品、油桶制造等相关行业中,也居领先地位。
于是,标准石油公司成了美国商业恐龙,从舆论领袖到政客,都以讨伐托拉斯为己任。
先锋威廉
洛克菲勒兄弟三个,从工作关系来说,两个弟弟基本上长期都在大哥的公司任职,但区别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老二长期追随老大,老三则始终在骂斥大哥中度过了一生。当然,这是表面的区别。本质上的区别是,老二一生过得富裕,老三一生相对贫穷。老二甚至与摩根等大佬成立过亿万富翁俱乐部,老三则远没有那么富有,如果不是老大在他去世后勾掉欠款,他还是百万“负翁”呢。
一切的变化,都始于1861年。
正是这一年,弗兰克报名参加了南北战争。在这一年之前,弗兰克是个头脑相对简单、偶尔冲动的少年,与大哥、二哥始终能够和平相处。当然,从年龄上说,洛克菲勒与威廉一个比弗兰克大6岁、一个大4岁,两个哥哥凡事都让着弟弟。这样的关系,基本上保持了一生。
1861年报名参加南北战争,经历枪林弹雨之后,目睹了死亡,对原本并不坚强又没什么主心骨的弗兰克算是个打击。尤其是受伤回家之后,弗兰克的心里装进了很多灰色的东西。从前那个乐天的弗兰克,变成了一个怨天尤人甚至玩世不恭的青年。
在弗兰克从军的两年时间里,洛克菲勒与威廉都赚了钱,洛克菲勒赚得尤其多,已经是个富人。按说,上战场是弗兰克自己的选择,哥哥们发财靠的是本事加运气。不过,脑子受了刺激的弗兰克,此时的逻辑已经变成自己在战场上替家人卖命,哥哥们才能在家发财,他将两个根本没有必然联系的选择,硬性定义为因果关系。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怕想歪了,想偏了。于是,每当自己混得不如意,弗兰克就拿两个哥哥出气。
不过,作为哥哥来说,洛克菲勒也好,威廉也好,都是一等一的,都绝对够意思。即使弗兰克与外人算计大哥的钱,主动向塔贝尔揭发大哥的“恶行”,甚至把两个早逝的孩子从家族墓地移走,洛克菲勒也没有抛弃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与弗兰克不同,威廉则始终追随大哥的步伐前进。
中学毕业后,威廉也是去读了短期商业培训班,然后到一家贸易公司做记账员。一年后,因为洛克菲勒晋升为休伊特公司的合伙人,威廉被哥哥招聘到休伊特公司做记账员。
显然,洛克菲勒对弟弟威廉非常欣赏,有个例子能够说明。
洛克菲勒很少公开表扬或者批评人,但他确实不止一次提起弟弟的一次光荣史。一天晚上,威廉想起白天自己记错了一个数字,于是,在大晚上赶到公司修改了数字,然后才回到住处睡觉。
洛克菲勒离开休伊特公司后,威廉留任了。不过,当洛克菲勒—安德鲁斯炼油公司有一定规模后,洛克菲勒将威廉叫到了炼油公司。
按说,当时威廉也成亲了,在克里夫兰也小有名气,但哥哥一叫,威廉二话不说,辞掉工作就到哥哥公司帮忙去了。洛克菲勒对威廉很器重,为了让威廉尽快熟悉炼油业务,洛克菲勒去炼油厂时,只要有可能,一定带着威廉。也别说,威廉没有老板弟弟的架子,与炼油工人拉家常,嘘寒问暖,结果工人们都特别特喜欢他。长此以往,洛克菲勒也就特别倚靠威廉到生产一线调解矛盾、了解情况,慢慢地,威廉有了不可取代的地方。
到了标准石油可以在外地设办事机构的时候,威廉就是第一人选了,既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