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男的游戏,觉得客栈里压抑的气氛愈加浓重。他带着书僮阿福走出了客栈,准备四处走走,见见世面。在大门口见到了掌柜陈正在吩咐并且监督工人在给一根柱子刷红漆,陈掌柜的言语中指责工人‘昨晚刷漆不完整,有一根大门柱留白了……’
聚贤客栈门前就是热闹的市集,李汉臣出了客栈,边走边看,一里多远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招牌醒目。路边小贩、货郎吆喝叫卖不断,间见孩童追逐嬉戏,活脱脱的一幅世俗风情画。
到了街市的尽头,安溪县兰溪码头,李汉臣看着碧波荡漾的水上悠悠的蓬船和载满货物的船只,不禁感慨万千,虽是闽中山水小城,不啻大市繁华。
离开码头,便去往安溪县衙,一路经过了几条大街小巷,走了一半路程,在一处人流稀少之所遇到了像李汉臣兜售货品的小贩。
李汉臣眼观拦路兜售之人穿戴不整,蓬头垢面,贼眉鼠眼,长相说不出的猥琐。本避之不及不想搭理其人,哪料到小贩纠缠不清,不肯放手眼中大鱼,跟班书僮阿福欲驱赶猥琐男,李汉臣伸出手臂挡住了阿福的去路。
“公子,您仪表不凡,风流倜傥,小人这里有几样宝贝,很适合像您这样的伟男子,不知公子感兴趣否?”猥琐男笑生百褶,蹲了下来,放下背袋,从背袋里熟稔地取出一些‘宝贝’,便一五一十摆在李汉臣脚下。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让本公子敢兴趣的?”好奇心驱使着李汉臣,他蹲了下来,看着猥琐男摆弄地上的宝贝,除了普通的木雕和石雕以外,最醒目的是三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哪里有什么宝贝?一堆破木头、破石头罢了?本公子什么精雕细琢的木雕石雕,在大家作品面前,你这一堆只能算作农家寻常摆设而已,上不得大雅之堂。”说着双手握着双膝便要起身。
“公子,公子,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您瞧好了?”猥琐男一把拉住了准备起身的李汉臣,左顾右盼之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第一只木盒。
木盒呈现在李汉臣眼里的黑乎乎地一片。
“是何物件?”李汉臣主仆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是寻常物件,是宝贝!”猥琐男一听对方二人的话,突然变得很激动,后觉不妥,很快降下声调补充道:“此物乃御女奇物,‘你得难小套’此物……可保万无一失……”随后,从木盒取出一只黑色橡胶似得拇指形状的物什,看上去比拇指略大一点,质地柔软而富有弹性。
“噗……打住,打住……少儿不宜。”李汉臣差点没笑喷出来,笑道:“你得难,洋夷之物,大明朝确实难得,除了如斯奇技淫巧之物,还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宝贝呢?”
“公子此话欠妥,什么奇技淫巧不淫巧,公子看似懂得人事,实则一无知孩童,等你需要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宝了。”猥琐男面露不悦,反驳李汉臣道:“哎,无趣无趣,竟然没有一个识货的人。”很沮丧的他抬头望着集聚的白云。
李汉臣暗自偷笑。在猥琐男看着天空发呆的时候,私自打开了面前的第二只木盒,里面的东西让李汉臣有一种既视感,没错,是面凸透镜,在边上镶一把儿即为放大镜!
“你在作甚?”猥琐男回过神,目不斜视地盯着李汉臣,低沉道:“不告而拿是为偷盗行为。”
“谁,谁偷盗啊,给,不就一破凸镜么?”李汉臣将凸镜放回原处,合上盖子,冷笑道:“你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敢在大明天朝私贩洋夷之物,官府要是知道会如何处置你啊?”
原处传来马蹄声,以及浩浩荡荡、参差不齐的跑步声,很快一群衙门的公差打扮的人物出现在眼帘,他们头戴四方平顶的巾帽,帽檐上着羽毛,身穿着窄袖青色衣裳,腰间缠着红裹,雄纠纠气昂昂地迎面而来。
“不妙!官差来了!……”猥琐男顿时惊慌失色,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李汉臣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走了他的腰间配饰,而且不管不顾,撒腿就跑。
书僮阿福见状,迈开腿就去追猥琐男了。
李汉臣不慌不忙地包好了猥琐男扔下的‘宝贝’,背在身上之后,就立马上去拦住了官差的去路。
“官爷,那厮不仅招摇撞骗,还抢走小民腰间配饰。”李汉臣给前面高头大马模样还算端正的官差指着猥琐男逃跑的方向。
“城南聚贤客栈发生命案,官府现在前去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闪开!”马上官差对李汉臣不屑一顾,撇下他,带着后面的人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