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的刘家和席家,都是趁着91年那次大风后抓住机遇发展起来的商场庞然大物。刘晔,一个名字很秀气,脸蛋儿长得更秀气的阴柔角色。早年道上拼杀的过于狠烈的缘故,家中男性成员凋零的厉害,大妈二妈之类的女性却不缺,典型的阴盛阳衰,他从小就在脂粉窝里厮混长大,被他那最溺爱只有更溺爱的奶奶宠着护着。他不想因为长得像女人或者被长辈们当女孩子养而沾上脂粉气,所以他很喜欢打架,喜欢用拳头告诉大院里同龄孩子一些长大以后同样适用的道理。
吃了不少苦头跟一位不出山的高人师傅学了几年的截拳道,不敢说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但即使没去部队深造锻炼,也能一口气轻松搞定五六个敢说他像娘们的傻货。前几年在动用了家里老人生前在军队的最后一点福泽,去了北京进了部队学习,成了一名老首长的亲卫,回到南京后直接放倒了一个互相不对眼却也拿对方家族无可奈何的大纨绔,一战成名,奠定了他年青一代不可动摇的地位。
调到在南京警备区后刘晔混得风生水起,因为自身条件扎实,加上老人解放战争时期和几位老首长杀出来的交情,被一个南京军区胸章有好几排的老头子看中,说过一两年把他带去中央见见世面,可以说这么一个有资本去骄傲的年轻男人这二十多年走得顺风顺水,没吃过大亏,在TB酒吧他敢不带一兵一卒只留几个名义上的保镖就和葛文玩单挑不仅仅因为他自信,而是他真的有这个实力,结果主场优势之下被人家单枪匹马狠狠打趴下,刘晔觉得丢掉的不仅仅是二十多年积累出来的威信,还敲碎了他内心那点不被人知晓的自卑。
当看起来微瘦的葛文捏着那把朴实无华的藏刀突袭到他面前,刘晔就知道他彻头彻尾输了,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娘们,而这混蛋为了不让自己叫保安居然用袜子堵住了自己的嘴,这种耻辱必然铭刻于心一辈子,除非哪一天他能够把葛文踩在脚下出了那一口恶气。
事后此人不知去向,花了不少钱不少人脉,刘晔准备将他祖宗三代全部挖出来晒晒。被这样一个平时如何都闯入不了他那个生活和圈子的小虾米角色掀翻了船栽在阴沟里,如果能踩一脚,他绝不会懂得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退一步忍一时的大道理他这样的大家族子弟懂,但是绝不适用于葛文那样的小人物。如果连这样的小角色都需要他忍气吞声,那这刘家家主的位置,做了还有个什么滋味?不嚣张,不霸道,那还叫什么纨绔子弟?
枪杆子出政权,家里老爷子生前唠叨了一辈子,刘晔觉得有理,每个男人都有胯下那杆枪,这不稀奇,还得手里有杆枪,横刀马前笑傲江湖一直是他向往的生活,奈何这个少家主的位置深深桎梏住了他,今天难得有个让他可以恨到骨子里的家伙可以供他发泄,刘晔很珍惜。他没跟任何人求助,没和他那整天忙于商场上勾心斗角的父亲要人,没和他那宠他到了骨子里的奶奶抱怨,虽说只要这两位稍微动点雷霆之怒葛文必将灰飞烟灭,但真这样做了,恐怕席素素这辈子都不会看得起自己。
刘晔放弃了动用家族力量碾压过去打算,不代表他就会掉以轻心,事实上他不准备给葛文留半点东山再起的机会。
阴人要彻底,这话是他那永远看不透的商场老饕父亲在餐桌上的感而发,刘晔觉得很对。他那外公,如今已经埋在黄土里老人在在那段教科书里都不能提的禁忌的岁月里将几个老对手折腾得差点一把老骨头散架,却因为一念之仁没有痛下杀手,后来对方一翻身后就反过来把他刘家整得逼到了差点家毁人亡,要不是他那堪称枭雄式的父亲用铁血手腕掌握住了刘家这艘残破大船的船舵,今天的南京格局,恐怕还轮不到刘家来说话。刘晔是刘家老佛爷最钟爱的孙子,所以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秘也听得最多,因此刘晔一直是个狠人,狠到让整个江苏的一线的大少公子哥之类的纨绔子弟都不敢惹他,他要拿回属于他爷爷辈的荣耀。
当刘晔躺在病床上对着窗户盘算如何让那个小蚂蚱生不如死的时候,一个曾经帮葛文拍过一张照,和他赛过一次车穿着很普通的森马运动装的女孩来到南京军区附属医院。
中国七大军区,各个军区内都有自己的自负和内幕,管着江苏浙江上海和江西安徽福建五省一直辖市的南京军区肯定不穷,因为拥有苏浙和上海这几座金矿,又临海,能在石油上大做文章。虽然不是天子脚下,但临着台湾,军费预算方面也不会分摊太少,兵源也不差。跟南京军区搭上关系的大院,这里面走出来的年轻一代,相比其它六个军区没有过多的骄横,比较务实,相对来说从政的不多,从商的不少,但阴起人来绵里藏针。
此刻在刘晔病床旁看到的姜家大小姐就是个典型南京帮子弟,骨子里特有神仙气的那一类。
刘家虽然胸襟气魄都有,但自从家里老人被整倒后手腕就局限于江苏境内,了不起能在南京周围辐射的二线城市蹦跶两下,到了上海这样的地方还得乖乖夹起尾巴做人。他刘晔也有自知之明,老爷子死后刘家商场上看似春风得意,在政治上不说绣花枕头也差不了多少,这也是他迫切想要和席家联姻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