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头本以为对面又是一个陆许那样的青涩软柿子,没想到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王清明棋风锐利彪悍不说,布局更是滴水不漏,心思缜密,环环相扣,峥嵘之势初显,把老教授杀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连输三把,只好对着棋局摇头叹息。
大山里面娱乐活动少,王清明平时除了和葛家兄妹进山狩猎外,闲暇之时就喜欢一个人按照孙老爷子留下来的残局棋谱琢磨象棋,如果葛文没时间陪他,这小家伙甚至能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对杀,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摆弄上一整天都不会疲倦。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曾经夸过,清明天生棋骨,缺的只是社会阅历的积淀与打磨,如果放到外界找高人指导,熬个十年,不敢说国士无双那样的狂话,继承自己一半衣钵的希望还是有的。这话虽说有自吹自擂的嫌疑在里面,不过能被他老人家点头夸赞,王清明在棋盘一道上的悟性可想而知。
“你的棋是谁教的?”老教授抬头问道,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想通过这个孩子顺藤摸瓜,探探葛文的底。
“我自己琢磨的。”王清明头实话实说,却噎的老头子说不出话来。再看看葛文那张一副有弟万事足得意的嘴脸,老人对着葛文一瞪眼,气势十足,恨恨道:“你笑什么?又不是输给了你。来,小家伙,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王清明不乐意了,怎么还要下棋?哥哥来之前说是找老师来了,结果却在和耽误在这么一个臭棋篓子这下了半天的棋。他爱琢磨象棋不假,前提是有输有赢才是滋味,这光赢不输对赢的人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老头见小家伙听到自己棋瘾不减反增,满脸不情愿,笑骂道:“小子还不知好歹了,跟我下棋就那么没趣?学校里要跟我切磋的家伙都得排队。”
王清明刚想点头说的确挺没趣的,就被葛文悄悄踹了一脚,抢着说道:“愿意,他一百个愿意。”
王清明对于自己哥哥的指鹿为马自然不会有丝毫意见,只是脸上的不情不愿却是一点都没掩饰的意思,老头这一次是由衷开怀,笑道:“不折磨你了,既然你哥说愿意,就让你哥上。听说这家伙曾经和胡岩那无耻棋匪打过一次平局,我就不自取其辱了,还是让我宝贝外孙女来灭灭你的威风吧。”
“是你?”葛文扭头这才看到他背后站着位清水芙蓉的美人,居然正是那和他有过几次交情的戴小珊,戴小珊离他很近,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饱览她胸口的风景,好一片康庄坦途,在想到刚才老头口中的外孙女三个字,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认识?这样最好不过,小珊,来,帮外公杀杀他的锐气,省的这小子再目中无人。”老教授抬头问道,一脸在学校里罕见的笑意,要是他知道这王八蛋占自己孙女便宜的模样,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陆许赶紧偷偷理了理头发,轻咳两声,希望把那暗恋已久的外语系系花的视线吸引过来,可惜注定是无用功,戴小珊只是死死的盯着葛文,眼神复杂。
詹老头起身,给孙女让位置,葛文也换下了早已大感不耐的王清明。葛文正襟危坐,直起腰板,丫丫的,以前不知道这闺女来头居然这么大,虽说他好像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情,只是吃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豆腐,而且那次自己的确是无意而为之。再说了,自己前前后后还救过她两次,怎么算也扯平了,只是女人这种动物从来都不能用常理度之,谁知道她对自己抱着啥心思?
“额……可以开始了吗?”葛文有些抓狂。
戴小珊怔了一下,终于从那种复杂的情绪中勉强恢复平静,略微失态道:“哦,好的。”
老头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准备看葛文被虐上一把好出口恶气,谁知道这个虐这个业余象棋玩家跟喝水一样容易的宝贝孙女,对上葛文,在棋盘上输得比老教授还要凄凉,甚至可以说是惨烈,才看到一半,老头就捂着脸拉着王清明羞愧的掩面而逃。
王清明对詹老头屋子里的收藏很感兴趣,老教授见自己在棋盘上已经毫无挽回尊严的余地,赶紧亡羊补牢对着柜子里的各种奖状王婆卖瓜,可别因为小小的一盘棋让这娃子小觑了自己,要是和葛文那犊子一样死不肯当自己的关门弟子,那可亏大了。葛文眼角瞄见王清明依旧一脸平静,恨不能上去踹这瓜娃子两脚,你小子再不感兴趣,好歹流露一点雀跃的表情满足一下那老头的虚荣心啊!平时挺机灵的,关键时刻咋这时候这么木讷了呢?詹老头见王清明依旧一脸平淡无奇的模样,内心的自尊心越发开始作祟起来,见到王清明盯着墙上的二胡出神,果断取下这把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的名贵二胡,上来就是杀手锏《苏武牧羊》。
老头坐在了沙发上一番酣畅漓淋的表演形同伶人,葛文顺手将了一军后毫不要脸的带头鼓掌,王清明没听出多少门道,觉得这曲子极妙,但拉得实在一般,但又不好矫情地叫好,只是哥哥已经说这曲子很棒了,倒也不敢胡乱评价,所以只好沉默。
戴小珊是老头亲孙女,没那么多忌惮,偷偷撇了撇嘴表达自己的不屑。捕捉到这个表情的老头子立马知道,自己这二两水平其实还是一点长进也无,委屈的老教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