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经历,不禁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我在的小地方墨脱没你们城里贵人那么多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我周围的傻蛋肥虎张小花他们都和我一样,一群斯文扫地的败类,非要说的话也就一个赵如歌能做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苗子。
在那种电灯都舍不得开的地方,真不是你努力多一点就可能有机会出人头地的,发财两个字一点都不现实。靠山吃山,我们墨脱的村民每天要做的就是进山去拼命、拼命最后他妈的还是拼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身后就会冒出一条竹叶青让你埋骨深山人不知。
就是那样一个狗日的地方,我却是真心的喜欢,那穷山恶水里面养的虽然都是刁民,井底之蛙,看不到多大的天空。可是这些井底之蛙永远不会像你们城里人一样有城府,玩算计,反正我从没见过谁会去眼红谁家更富贵,最多嫉妒谁家媳妇更漂亮。席素素,你看,我们墨脱人多实在。
我这人很懒,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娶个好媳妇,再帮葛武物色个数一数二的好妹婿,一家子好好过舒坦日子,理想很小,野心也很小,所以我这种人来到城里出息也注定会很小。如果不是那对狗男女,那天我一定不会答应你来到这座城市,只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好爸妈把我丢那穷旮旯一丢二十年,我心里不舒坦。所以,席素素,你看,你比我要好的多,你知道你爸妈是谁,你也知道该恨谁,逢年过节该骂谁。葛武一直让我不要恨他们,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我肚子里已经憋了二十年的滔天怨气。”
席素素沉默了一阵,却没展开这个话题,显然不想再继续扯这些有关上一辈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两个人就这样傻乎乎的在江风中抽着烟,直到司机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小姐,时间要到了,刘公子还在等着呢。”
高宏远是席家的御用司机,一做就做了十几年,任劳任怨,心甘情愿当一头老黄牛,眼睛毒,耳朵灵,嘴巴紧,从一个愣头青帅小伙迅速成长为一位气质六分神似席家现在家主,席素素那便宜老爹席安邦的成熟男人。这些年来席安邦三次表示给他安个席家董事之类的闲职去享清福,或者要是他觉得干不来的话干脆就分他点股份安心呆在家里数钱就行,可惜他每次都死活不肯,继续安心做他没出息的司机,几次席安邦给他介绍人品相貌配他都绰绰有余的小白菜,都被这二愣子搅黄了。席安邦笑骂过,这种不开窍的搅屎棍,一辈子不会出息。可正是这个没出息的普通司机,在那腹黑的席安邦三次清洗中依然坚挺的充当着席安邦头号心腹,不是大患的心腹。
高宏远是看着席安邦在南京崛起的,这位当代的席家家主在最艰难原始资本积累的阶段也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那时候的席安邦还不是黑白通吃,心狠手辣的大枭魏忠贤,相反,这混蛋对兄弟是出了名的豪气。这些年席安邦的无数商场对手挖空心思都没找到他的一点不干净的案底,只有高洪远才知道,有他把柄的人这十年早就被陆陆续续清理了个干净。98年那次豪赌他用了一个泼天人情给自己寻得了一把足以遮风挡雨的保护伞,有惊无险地掘到第一桶黑色黄金,然后就再没有谁能挡住这头城市之狐的前进步伐了。近年来,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或许想给自己积点阴德的缘故,这头刁钻腹黑的席狐狸变得温顺了很多,那些断子绝孙的坑人奸诈事基本不碰了。
狐狸席安邦除了席素素这个女儿,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平时都丢在席家总部由席安邦亲自教导,至于席素素,这个混蛋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态度,席素素也就怄气的没和这名义上的老子要过一分钱,一个人在老狐狸成堆的南京打下了只属于自己的小半个山头占山为王。
所有人都觉得,席安邦身边亲自教导的那个私生子将来才会继承席家庞大到堪称恐怖的家产,毕竟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这些大家族中普遍存在,更有无数外人准备偷偷端板凳嗑瓜子看好戏,期待那位不露面的席家千金跟集团内风头正劲的太子爷上演家产争夺战的精彩戏码。
可只有高宏远却比所有人都清楚,席素素如果真的想争,那个败家子绝对不是这条蛇妖的一合之敌,因为她已经继承了那条狐狸的所有天赋。只是,谁知道席安邦对席素素近乎放养的不管不顾是真的因为天性凉薄,还是想借助南京这块磨刀石让她更好的成长?
听着车窗外惊涛拍岸的声音,高宏远将车载CD换上了李洪基的《滚滚长江东逝水》,他觉得这歌儿今天挺切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