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城门军士的结局怎样,没有人清楚,不过若干年后,庄简在回忆这段事情的时侯,倒是说出过这样的话语网游之天下无双。
“你们莫要觉得容易,如果当日没有那人的指引,也许到现在我仍旧是一名把守城门的十人尉。可是如今回想起来,那时也是被逼得急了,若是不赌上一把寻条出路,便只能由着一家老小活活饿死,我庄简算是豁出去了,道义也罢,兄弟也罢,只要能让家人活下去,就是让我吃人也是做得,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要走出这一步该有多难……。”
没有拒绝,也没有提出反对;撇下那个呆若木鸡的十人尉,谢观星推着粪车缓步向着城外落仙湖方向行去,此刻的他,心中同样不是滋味,冥冥中,那个关于“侠”的梦,似乎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
谢观星忽然觉得很累,所以他不想再责怪自己,对于没有断然否决庄简的提议,谢观星完全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可是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那真正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校园全能高手。
他谢观星还想要活着回来!
这也许就是一名杀手与刺客乃至于侠的区别,杀手为了银子杀人,所以总会想着事成之后全身而退,而刺客与侠在这一点上却与杀手有着天壤之别,无论动机为何?刺客要想达成目标,那便要倾尽全力,那便要做到孤注一掷;而侠,说得实在一些,讲究的就是个义无反顾。
然而究竟什么才是“义”?为国为民吗?千疮百孔的涉川真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那些为了几粒迷陀丸便可以将弱质孩童踩在脚下的涉川百姓,他们的行止,义!又在哪里?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没人能够回答谢观星这些问题,也许只有看到那一湖碧水;想到李老蔫离去的身姿,谢观星的心绪才能得以回复。
可是今夜的落仙湖就一定平静吗?未必!
晚间的落仙湖,微风激荡之下,一轮圆月让湖水泛起粼粼波光,而湖岸边斜斜探出的众多柳树,只将一根根修长的柳枝垂入水中,那晃起的波纹,时不时会引来几只不知所谓的鱼儿,凑近了小心碰触。
许是离得有些远,谢观星自然看不到那些“稀罕”的鱼儿,即便他看能够看到,应该也不会生出太大反应。因为往日萧瑟的落仙湖今夜异常热闹,通往湖岸的便道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观鱼亭一侧的码头上也有人在一桶一桶向着湖内倾倒着什么东西,如此说来,湖中忽然冒出这么多鱼,大概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寻了个妥当之处藏好粪车,谢观星翻转身上的衣物,随后又用一种泛着绿色的药物遮盖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待见无人留意,这才悄悄进入到了湖边的荒草从中。
凭心而论,落仙湖边出现的怪异一幕确实让谢观星大感意外,可自己左右都已经来了,总要将事情做完。
周围的状况,似乎让荒草中的潜行变得极其简单,毕竟周驳杂的声响,很难让人留意到草从中的动静,而那件得自刘公祠的外衣确也玄妙,不过转瞬之间,便已让谢观星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当中,可是即便如此,谢观星却不得不再次使用道法伏藏,因为不过数百步的光景,谢观星便已察觉到了荒草从中的一些异样。
月光映照之下,有些地方的草色似乎暗淡了一些,地面上被刻意掩饰的浮土也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变色的杂草下,可能藏着一些东西。
道境之下的谢观星听力超凡,草从下的呼吸与心跳虽极其轻微,却依旧瞒不过谢观星的双耳,那或许是一只老鼠,又或许是一只在劫难逃的兔子,可是真当谢观星运用伏藏之术小心翼翼经过时,一双双从泥土下露出来的眼睛还是让谢观星知道了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谢观星想过退缩。如此费力费心的隐遁,不可能一夜促成,而那些远处传来的尖利声音不男不女,怎么听都像是宫中的阉人。这所有这一切叠加在一起,谢观星开始怀疑,明日即将出现在观鱼亭的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宫中的哪位贵人?若当真如此,拿着官家俸禄的谢观星难免要掂量一下。
可是,伴随着这犹豫的还有一股莫名兴奋,这兴奋如此强烈,几乎让谢观星稳不住自己的道境。他忽然发觉自己想要继续下去,而一个古怪的念头更是在他脑海中纠缠不退。
“便是不动手,能看看状况也好,只当是长长见识!”
如果李老蔫还活着,并且看到了这一幕,只怕谢观星的后脑勺又要被狠狠拍上一巴掌,可拍过之后又会如何?谢观星真的就只是想长长见识吗?这见识后面藏着什么?便是想想,也会让人感到恐惧。
悄悄靠近观鱼亭,谢观星再度感到有些困惑,只看外层的防御如此细致,想必观鱼亭周边的防御应该更为森严,可真到了这里,三百步之内却连个喘气的也无,除了那些还在码头上忙碌的一众“百姓”,荒草从中确确实实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谢观星强迫自己不要在追根溯源,此时此刻,想的太多只会让自己平白丢掉性命,刘半山当年在刑讯司说过的一句话很有道理。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