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生门内的问心石,说到底,不过是一块半截露出山岩外的条石网游之天下无双。不过这山岩本身亦掠空而出,岩石下更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涧,寻常人莫要说坐上那根在山岩上摆动的条石,就是想要站在山岩上往下看上两眼,只怕也会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入山之时,谢观星和张小四未曾在舍生门耽搁太久,故而对这问心石并没有太深印象,可是今日真到了这石头面前,二人的心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开始剧烈跳动!这横在半空的条石,在山风激荡之下微微晃动,分明就没有任何牢固支撑,这样一块石头,有人居然会坐上去,这分明就是在找死校园全能高手!
谢观星抬眼望向张小四,其人的脸色此刻已变得极为难看,似是感觉到谢观星望向自己,张小四从问心石上挪开视线。
“谢兄,可敢上石一试?”
“张兄先请!”
那舍生门主事见二人如此言语,一时有些纳闷,其人驱散围观的一众外门弟子后说道:“两位既是查案,这石头还是莫要上了,万一出了事情,宗主责罚下来,本主事当真吃罪不起!”
那张小四咽了一口吐沫,似喃喃自语道:“能有何事?既是查到此处,总要看看状况,旁人既是坐得,我等便坐得,不过一块石头而已,如何唬得住本官?只不知这上石的时侯,是不是有什么规矩?”
舍身门主事性丁名烈,据灵通人士伍闻道所言,其人原是涉川官场中人,后因上官构陷吃了官司,险些入了刑罪。好在其家人花了些银钱让他逃过一劫,不想此人竟然因此对俗世产生倦怠,在拜别家人之后,于隐月宗山门下长跪半月之久,其后更四次翻过问道门。宗内恶犬及执法堂弟子手软牙酸之下,只得让此人入得隐月宗,做了一名寻常仆役。可其后不久,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只是因为献上了一张“自家祖传”的古画,居然就被陆羽一眼看中,直接提拔成了舍身门的主事。
见张小四执意要上石,而那个姓谢的总捕,好像也对这问心石极感兴趣,舍生门主事丁烈暗自腹诽。
“不知道又是哪个生事胡说八道,个个都以为上了这问心石就得了道门玄妙,天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也罢,反正能来此处的人物,大多如此,即便派人禀报宗主,无非依着往日规矩,既如此,倒不如省去些麻烦!”
“两位即然想上石一试,还请绑上绳索,那石头不过寻常物什,掉下去亦不可惜,但若伤到贵人总归不妥!”
谢观星闻言一阵憋屈之下颇觉意外,当即开口问道:“外门弟子入宗,莫非也要捆绑绳索?”
那主事丁烈闻言面带些许不屑说道:“修道之人,原就是与天搏命,生死本就平常,自然比不得两位。若是两位执意不肯用绳索,还请容我禀明宗主,免得平白丢了性命,了缘门那里又不得清净!”
张谢二人听出这主事话里有话,只怕过往也有俗世之人想要上石一试心志,至于最后结局如何?既是有家人聚到“了缘门“闹事,那这答案多半还需往崖下面去找寻。
看着那晃动的条石,又听得丁烈这般言语,张小四的心中泛起一阵寒意。刑捕之人,又是影卫明桩,张小四可谓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若论心志,其人绝非泛泛之辈可比,但是像今日这等找死的事情,他张小四从没做过,不是因为不敢,而是觉得不值!
略做犹豫,张小四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下硬起头皮说道:“即如此,便依着主事所言,张某不过想试试这问心石能否夺人性命,倒也不必太过认真。左右张某对这修道成仙也无甚兴趣,搏命只在刀尖,寻常一块石头,倒还真没放在眼里!”
那主事听得张小四话说得如此硬气,颇有些不以为然,其人也不争辩,只嘟囔一句。
“上去便知!”
待从人取过绳索给张小四套在腰间,那主事略微叮嘱两句,便不复去管,自有门内仆役上前拽住绳索,至于那些还在远处观看的外面弟子,则尽数被这主事赶回房内歇息,想必是不愿让这些弟子见到有人牵绳上石而生出偷巧之心。
张小四缓缓登上山岩,山风激荡之下,其人衣襟亦开始上下舞动,轻按了一下那条石,张小四微微松了口气,这条石有些份量,若只坐在条石末端,以自己的身手应当无事。
提住一口气,张小四拽了拽腰间绳索,猛然间左手一拍,跃上条石,随着其人盘膝而落,那条石探入空中的顶端当即向上翘起,一阵山石摩擦碎裂之声立时便贯入众人耳中。
随着张小四坐稳,那条石亦停止晃动,问心石下当即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怎地如此容易,若是这般轻易便可坐稳,如何试炼心志?”看到眼前一幕,谢观星感到有些困惑,这和自己想象中差距太大,若依着自己的意思,只怕还需做得高一些。
抬眼望向丁烈,谢观星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大人既是坐稳了,可有看到那条刻在石面上的横线,还请向前挪动,务必坐到横线之内!”
一直有些担心谢观星会上石玩命的红菱终于有些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