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四抬脚,方胜终于松开了捏住张小四下体的右手,青着一只眼从地上讪笑爬起,口中念念有词。
“跟着谢兄这长时日,你当我方胜没有学到一点手段,明告诉你,老子的漆树汁没有随身带来,若是此刻揣在身上,定叫你今夜生不如死!”
没有理会方胜所言,这张小四蜷缩着身体问道:“谢兄何出此言?这等刑案,也只能出在道门之中,便是查不出个结果,又能有何事?”
听到张小四询问,谢观星多少有些后悔,见这二人打成一团,自己难免失了些方寸,这图纸一事,岂能轻易说出,若是查不实据,捅出此事又有何用?最多不过是在这涉川之内增些冤魂罢了!
“戏言而已,若不如此,你二人要打到何时?”
那张小四明显不信谢观星的这种解释,可见到谢观星不欲再讲,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向方胜,冷哼说道:“若真想取他性命,不过一刀,何需如此!”
方胜闻言当即窜起,跳脚怒骂:“当真要杀你,何需动手,老子回去后只一句话便要了你性命!”
张小四怎会不知这方胜言语所指,那封书信就如悬在自己颈上的一把钢刀,若是这方胜回去再招摇两句,这后果只怕真如其人所言。
一时间,张小四哑口无言面带忧色,那方胜也因没了对手,悻悻然坐回原处。待沉默半晌,方胜开口对着谢观星问道:“何以再探冰窖,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见二人不在针锋相当,谢观星略微松了口气,开口回答方胜的质疑。
“是有些发现,只是此刻不便说起,待明日访查一番之后在做打算!不过,若以今日所见,谢某认为,这杀人者绝非厉鬼!”
张小四闻言抬头问道:“谢捕头为何如此笃定?即便死者身躯萎缩,似有中毒迹象,可张某业已验查过尸体及室内陈设,并未见有毒物留存,莫非那尸身上存有旁的伤口,亦或有张某不曾识得的毒物?”
“是否中毒,尚难断定,只是那犬齿入肉两寸,却刻意避过喉骨,若是大力所为,且死者亦有反抗,如何会出现此种状况?”
“此事我也存有疑虑!”方胜接过了谢观星的话茬。
“不知两位可有留意,这三名女子死前的面容?”
谢观星与张小四对望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若遇厉鬼,面容必定狰狞,可这三人颜面自然,甚至略带笑意,这世间若真有厉鬼,只怕和张大人一般模样!”
那张小四闻言哈哈一笑,轻啐一口后说道:“若长成方兄这样,只怕笑意更浓!”
谢观星眼见二人又要开始打嘴仗,赶忙引开了话题。
“听闻道门弟子夜间多有打坐,若方兄推断无误,这二三更时日,这些弟子若不安枕,只怕尚在打坐之中,如此说来,房中若有异常,炕上被褥必定会有翻动,可今番见过两处室内,那被褥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二名事主,入夜不睡,亦不打坐,坐在案头倒能做些什么?”
“谢兄看得仔细,张某也查验了血迹,以血迹喷出的方向而观,死者应是侧卧于桌案一侧地面,若再从座椅翻倒状况推断,死者生前确系如谢兄所言,是坐在案前。只是张某想不明白,凶徒若以齿状凶器动手,又不愿惊扰到旁人,大可捂嘴断喉,即便是想省去些麻烦,用迷香之类的药物将苦主事先放倒,可这断喉截脉,因何定要避过喉骨?难到这凶徒力弱,是个孩子不成?再有,凶案所在房舍门窗紧闭,也未曾见到有任何牵丝坠线的痕迹,即便凶徒当真是个孩子,且事前便已藏于内室,那烟道如此狭小,一个孩子又如何能爬的出去?”
听完张小四所言,谢方二人暗赞一声,寻常人等,若见此种状况,难免想到旁处,这张小四所言,足见其久经刑案,根本就不相信这世间有厉鬼存在。
“寻常凶徒,难免会因心慌而留下踩踏血液痕迹,但谢某留意过两处房内,均无此等迹象,其中更有一处,这喷出的血液恰好挡住了通往内室门径,即便这凶徒真有所谓“缩骨”之术,可以进入火灶自烟道逃脱,他又如何进得室内而不留半点痕迹?谢某步测过血液与内室之间的距离,顶尖高手,或可用提纵之术越过血液进入内室,可那房间低矮,他如何蹦得起来?”
“谢兄莫要忘了,此处并非江湖,而是在道门之内,真有奇人异术也未可知!”
揉了揉青肿的面门,方胜瞪了张小四一眼,开口说道:“这天下哪来那多奇人,都说仙人会飞,你可有见过?你如此言语,倒不如说道门有高人可以遁地穿墙,至少我听着耳熟!”
似是也对这凶徒进出之法存有疑惑,方胜在讥笑张小四一番后,接着说道:“我始终觉得那烟道可疑,便是无人可以从那里进出,便不能做些旁的手脚?若自烟道牵丝落栓,这丝线长是长了一点,却未必无法做到!我在那火灶内看过,确有一些痕迹,只是不知是否因执法堂弟子翻找所至,那烟道毕竟是道门财物,当下不便毁损,谢兄既有钥匙,何妨走上一趟!”
谢观星闻言面露些许笑意,其人开口说道:“我正有